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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了周惟月,周卿檐可算是顺利地到达了诊所所在的十三楼。吊了两个小时的点滴,就在拔针之前他昏昏欲睡的时候,模糊的余光抓见周惟月提着什么东西行色匆匆朝他而来,走路带风似的把大白褂吹起。

“没吃东西才会胃疼的吧?” 周惟月很轻地笑了一下,逆着顶光有些模糊,他屈身坐到了周卿檐身旁的一空位,将塑料袋搁置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从里头拿出粥盒摆正,“这是我们这附近最好吃的粥铺了,尝尝。”

周惟月猜得也没错,早上光顾着第一堂课的东西没来得及吃早餐,再后来是病得头昏脑胀的。这下经他一提醒,周卿檐兀地觉得自己空荡荡的胃又开始闹脾气,自主分泌起胃酸来了。揭开盖子以后粥水的香气弥漫了整个输液室,粥底粒粒分明却不糊烂,伴着皮蛋嚼在嘴里恰到好处地增添了口感。

周卿檐接过粥捧在手里朝周惟月笑:“谢谢。”

一时之间整个输液室只剩下空调机械式运转的轰鸣声,以及不远处药房有一下没一下的叫号声。周惟月看了会儿手机后,又侧目看了眼囫囵吞粥的周卿檐,“哧”地笑了声。

“嗯?”周卿檐听着周惟月有些飘渺的笑声,不自觉地侧目,又疑惑地歪头。

“突然想到中考的时候。”周惟月漫不经心地用手肘抵着膝盖的掌心撑着脸颊,“那次我病得特重,差点就烧坏脑了,是你打了紧急电话叫的救护车。”

“还陪我住了一晚上的院。”

周卿檐放下粥盒,转过头盯着笑意仍在眼角打转的周惟月,沉默且饶趣地朝他弯了弯眼。

他有些意外,那些对他而言宝贵,对他人而言或许微不足道的生活里的小碎片,早已被他像是秋去冬来的松鼠藏松子似的,从心尖搬到了回忆的匣子里落锁珍藏,自己是不舍得打开,更别提说与他人自揭忧愁。与其回忆过去不如创造新的记忆,彼时刚重整旗鼓决意要正视自己心意的周卿檐是这么告诉自己的,他也理所当然地以为,这些矫情的玩意儿没有任何占据周惟月身心灵的意义。

可事实是周惟月把这些渺不足道的事情,甚至是细节,都和自己一样记得一清二楚。

周惟月的学习向来并不比周卿檐,中考那一年为了与周卿檐上同一所高中,周惟月可谓拼尽全力,昏天暗地地读书,三餐不定时加上日夜颠倒的作息,很快便在凌寒染上了感冒。碍于他正义言辞地拒绝任何人的叨扰,所以住家的佣人都无从上去查看,时至今日周卿檐仍会感到后怕,若非那日他心血来潮做了焦糖布丁想让周惟月尝尝,如若那天他没有推开周惟月房间的门,他不会知道那时候的周惟月早已烧得失去了意识,趴在书桌和层层叠叠散乱资料里。

周惟月捡回了他的脑子,却被周卿檐骂得恨不得两眼一黑昏过去算了。

他清晰记得那一天从病床上睁开眼,输了一晚上液的左手早已发麻,但却是温热的。低头一看才发现周卿檐虚虚地握着他的手握了一晚上,姿势也没改变,就这样趴着脑袋,以至于周惟月只堪堪能见他头顶的发旋。

周卿檐不知道的是,在他困倦沉睡的时候,摩挲着自己掌心的指尖,虚幻且虚无,可到底是真实的。

第7章 未来有我

点滴输完了,谁也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周卿檐已经懒得去加以掩饰他热烈的情绪,任由它扩散膨胀,也无畏周惟月是否能感知一二。毕竟在他打定决意要回来,回到周惟月身边的时候起,那些藏匿了十几年的情感总有一天他会亲口说与周惟月听的。

“一日服三次,记得饭后服用。”周惟月将装着药的袋子递给了周卿檐,又抬手看了眼表,“我送你回去吧?反正也快到下班时间了。”

周卿檐刚想拒绝,有忽然想到自己耽误了周惟月好几个小时,有些忐忑地问:“你工作不要紧吗?”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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