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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惊,“不好意思宋副,我还有点事,先下班了?”
和周惟月约好的时间已经超过二十五分钟了,周卿檐说着话的间隙还慌乱地收拾着东西,差点儿碰倒桌边立着的那盆多肉盆栽。宋副教授见他是真行色匆匆,也没说什么,摆了摆手就由他去了。
约好在校门口碰头,周卿檐喘着粗气小跑到校门口时候,撑着膝盖曲腰喘了口大气,却四处张望也没看见周惟月的身影。正觉奇怪,刚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问一问,周卿檐便听见对街不远处传来了声稚嫩的惊呼,循声而看,周惟月正抱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往一个小女孩怀里递过去。
周惟月低下身子去和女孩儿说话,而她紧抱着猫,笑眼弯弯地冲周惟月手舞足蹈,也不晓得说了什么,好一会儿才转身往返方向走去。在她离开后周惟月直起身子,一手插着腰,望着已经远去的小女孩挥了下手。
然后他抬起头,隔着马路和川流不息的车辆,看向了那满是自己身影的眼底。
周卿檐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冲他笑了一下,不一会儿对方便越过马路来到了自己跟前。
“嗨。”周卿檐踌躇了一下,“等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啊,被耽搁了一下。”
周惟月满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没事,就一会儿。”
“你刚刚,在干嘛?”周卿檐“哦”了一声,拎着人往住宅方向走,像是随口一提地问。
“一小姑娘的猫爬上树下不来了,我给它拿零食诱了好一会儿愣是理都不理我,”周惟月手插着裤兜,把脚步放得很慢,慢得刚刚好与周卿檐并肩,“最后我生气了,直接跟隔壁卖水果的借了个网兜把它抓下来。”
“我还没见过气性那么大的波斯猫,差点让它一爪子挠我脸上了。”
周卿檐听着周惟月生动的叙述愣是“哈哈”地笑了好一会儿,见身旁没了声音也没了身影,他愣愣地回过头,才发现周惟月停下了脚步,就站在不远处。逆着余光落下的最后一缕夕晖,他脚下的影子被拉得好长好长,长得末头隐入了周卿檐的影子里,胶着在一块儿分也分不开。
“怎么了?”周卿檐垂下眼睫,问。
“没什么。”
也不晓得是晚风呼啸,亦或是春意鼓噪,周卿檐仿佛听见周惟月在话语落下间藏了份叹息。
“只是想起以前一起放学回家的时候,好像总是让你等我。”
浮光掠影的那段高中时光,在周卿檐的记忆里,与其说是记不清了,倒不如说是他早已失去了追忆昔往的勇气,那些滴滴点点的细节像春藤般向阳攀附,等他注意到的时候,蜿蜒枝桠早已牢牢扎根在他心脏血管的每一处。
上了高中以后周惟月早已不是那个营养不良长得矮小的小豆丁了,哪怕依然习惯跟随着周卿檐,还是掩盖不了他随着年龄锐增的锋芒与戾气。那时候的周惟月风光霁月,成绩名列前茅,是学姐学妹们的梦中情人,老师家长眼中的佼佼者。
再后来他理所应当地被推选为了社团团长,天天忙活着大小事务,上到与老师的交接,下至与社员们打诨插科,一天下来放学以后真正离开学校,却已是夜升日落时分。
周卿檐不喜欢集体活动,所以课外活动诸如此类的他向来不积极参与。可他总会在学校对街那小小的残破的咖啡馆,翻阅着看了千百遍还看不腻的诗集,等周惟月结束社团琐碎的事情,再一起牢骚着家常闲话,一同踏着余辉,肩并着肩回家。
“不知道那家咖啡店还在不在。”周卿檐闻言,低声笑了一下。
周惟月却笃定地说:“还在。”
“虽然前几年翻修过,老板也换人接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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