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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无法控制地从半空掉下来,然后又和世界上最强大的人呆了一会。
超人是最直接的应激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失去了记忆,杰森的噩梦从来没有一个具体的形象,每次醒来,他只能记得亢奋尖利的笑声与身上的幻痛。
系统很努力地和他说话,话多到称得上唠叨,但杰森一句都没有回,他沉默寡言地占据了那一小块地方,一动不动。
他很疼。
他无时无刻都感到疼痛,就像身上每一块皮肤都曾破损过,每一根骨头都被打断过。
他很害怕。
但他又不能表现出自己很害怕,这是一种毫无理由的坚持,时刻表现得无懈可击仿佛已经刻在他的本能里,即使是独自一人的时候,也不允许自己暴露出来。
恐惧意味着弱点,暴露恐惧意味着暴露弱点,而有弱点的人无法活下去。
杰森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但系统知道为什么——与其说养成、倒不如说被迫形成了这个习惯,小杰森从小就和有毒瘾的母亲一起生活在犯罪巷,在那种地方,他刚刚识字,就得学会握着木棍整夜整夜地守在门口,以免一不小心就卷入“意外”。
那会他还有个母亲可以依靠,等到母亲死了,他连个回去的地方都没有,除了靠偷盗和投靠一些会使唤孩子的帮派,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活下去。
坏事做多,总有翻车的一天,小杰森被警察抓住留下案底后,又被丢到了哥谭的未成年人收容所,说的难听一点,那个地方比犯罪巷还要糟,一群知道自己会被法律保护的哥谭未成年人,残忍野蛮的程度远超常人想象。
让自己坚硬得像块石头——这是杰森的生存本能。
我可能是个自虐狂,他在心里嘲笑自己,又强硬地把恐惧压了压。
系统又在说话了:【我知道有家店很好吃,你现在饿不饿?】
系统锲而不舍地叨叨:【店主做的辣热狗简直一绝,我还能记得那个味道。】
系统:【你也一直很喜欢。】
系统很少和杰森讨论心理疾病治愈之类的问题,大多数时候,只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杰森扯了扯嘴角,没有吭声,如果他还能记得点什么,可能还能和系统的话产生点共鸣或者回应,但现在?
他无法控制地产生了一种厌倦感,既是对系统,也是对他自己。
咚咚、咚。
门被敲了敲。
系统;【有客人,不去开门是很失礼的。】
杰森微弱地侧了侧头,然后又不动了。
门还在响,屋外的客人带着一种绝不罢休的气势,有节奏地敲击着。
系统:【你不要不当回事,依我的经验——】
系统:【给我拆掉这扇门。】
系统:【我保证她一定会这么说。】
它话音刚落,那扇厚重的铁门轰然倒下,发出一声巨响,震得人耳朵疼。
“守在这里,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包括达米安。”女人的声音略带一些沙哑,却又好听的过分,每个音节都像藏着一个小勾子。
塔利亚不紧不慢地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杰森。
杰森安安静静地坐起来,等着塔利亚的责备——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瞒不过她,也明白被PTSD困扰是一件多么丢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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