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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好一会儿没有声音。
他看着纪冉毛茸茸的后脑勺,那颗脑袋半天没动静。过去快两分钟,才小动物一样动了动。
纪冉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像夜里的星星:“那你答应了?”
傅衍白看着他,没说话。
因为这个问句本身就不存在。
苏泞和纪韦只是告知,他们是纪冉的父母,并没有他一个外人答应不答应的说法。
也许是这个念头突然变的明晰,傅衍白的眸色沉下去,在夜里化成一滩浓墨,化不开一样深不见底。
他不说话,纪冉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有多幼稚,顿了顿,又重新从东墙上扒拉下一块:“那你...不教我学习了吗?”
旁边人不说话。
“写卷子有错题怎么办?”
“有题看不懂怎么办?”
“高三模考你也不管?”
“......”
傅衍白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每周来一次,把错题汇总带上。”
纪冉振振有词:“实验班七天能讲完两章重点。”
傅衍白:“那四天。”
纪冉:“三天。”
傅衍白:……
他的余光扫过那张讨价还价的小嘴,纪冉的唇型偏小,唇侧翘起一点,很像两片轻微起伏的波浪,即便不笑也很招人。
黑暗里看不见唇色,只有清晰分明的线条,傅衍白看着他喋喋不休。
“快高三了晚上肯定要自习。”
“我写完卷子最早都十一点。”
“过来找你讲完题都半夜了。”
傅衍白一只手搭上眼睛,只留下眼尾掀了掀:
“那就留一晚,早上走。”
旁边的小嘴终于平下去。
过了一会儿,小少爷才勉为其难咕哝一声。
纪冉:“哦。”
跟逛窑子似的。
但能逛两天总是好的,纪冉微微松下一口气,抿嘴:“那我东西先不搬了?”
傅衍白:“你不用衣服鞋?”
纪冉:“我多…”
“多”字还没说完,他就突然想起某双惨遭变卖的球鞋,迎着旁边的两米寒气,赶紧闭上了嘴。
好在这个决定苏泞和纪韦很支持。两个人搬过来本就是抽空,要说能多照顾儿子学习,基本不可能,一听说傅衍白还愿意继续当家教,当即表示热烈欢迎。
过完春节的下半学期,纪冉正式搬进一中后的学区房。
两边离的不远,早上他刚一下楼,就看到傅衍白就牵着狗溜过来,只是看上去又早起了五分钟,一双桃花眼冷冷的懒得睁。
有人心里一美。
纪冉:“等我呢?”
傅衍白牵着狗走他后头:“没,遛狗。”
纪冉:“......”
早上能见面,环境转变带来的不适消减了很多。除去学习,纪冉这大半个学期很少想别的,因为苏泞盯的很紧,他基本没有时间往外跑。
早恋的阴云笼罩在下半学期的边边角角,比如苏泞一直坚持接他放学,还有隔三差五的检查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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