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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埃德温隔着被子闷声打断:“闭嘴。”
扎尔斯立刻不说话了,片刻后才听见对方在被子里小声说:“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你睡吧,”扎尔斯很好商量,“我在这里陪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叫我。”
倒也不是他非要陪床,埃德温有手有脚也没病,只是心情不太好,即使没有他也会恢复。但扎尔斯看着那个被子裹成的“茧”,突然觉得也许他留下来才是更好的选择。
埃德温平时不会这样,他需要的也和平时不一样。扎尔斯想。
他拿出看护小朋友的细心打算守着埃德温,后者却被他关怀得莫名其妙,觉得空气都要因为房间里存在两个人凝固了,又掀开被子坐起来看他:“你怎么突然黏着我不放了?”
“就……”扎尔斯和他一样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陪陪你。”
明明对方有埃尔文斯这样的好朋友,理论上根本不需要他来陪,但他打定主意要留在这里,脸皮自然要厚,决定不管埃德温说什么也要留下。
结果他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埃德温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改了口。
“去洗澡。”
“……啊?”
埃德温掀开被子下床,连着床单和被套一起扯了丢给库鲁鲁,然后边脱外套边说:“不是要给我做心理辅导吗?洗完澡再过来,太脏了。”
库鲁鲁在扎尔斯没反应过来的呆滞目光注视下顶着脏衣篓追着埃德温跑,收了床单被罩又收他脱下的脏衣服,来回滚动时因为盛满了的篮子太沉还撞了扎尔斯一下。
等到埃德温连打底的针织衫都脱了,赤着上身只穿一条长裤背对他时,扎尔斯才火烧屁股似的蹦了起来,夺门而逃。
“我我我回去洗澡!你等我!”
埃德温看了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一眼,挑眉问旁边举着篮子的库鲁鲁:“我脱衣服很可怕吗?”
库鲁鲁把脏衣篓往上抬了抬,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确认没生气后才摇了一下手里的东西,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可怕,您可是地狱头号美男子。他可能只是被您背后的伤痕和男子气概吓到了,所以才逃跑的。”
扎尔斯当然不会被什么男子气概或者伤疤吓跑,埃德温在楼上看见过他在院子里锻炼的样子,对方身上伤痕也不少,是经过训练也受过伤的身体,只是不像他这样集中在一个位置。
对它谄媚的奉承不置可否,埃德温解了皮带丢在脏衣篓里,示意库鲁鲁拿去给缪恩清洗,他则从衣柜里抽了件睡袍带进浴室,关上门后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虽然浴室里一直都有镜子,但说实话,他并不常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白地人里流传着一个故事,具体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大致上是个女孩独自历险的传说。故事的前半段和大部分勇士传说类似,主角出身普通,却通过了重重历练,成为拯救自己和世界的英雄。这些都很俗套,他听的时候觉得很没意思,唯独对结局印象深刻:女孩战胜了恶魔,战胜了自己内心的恐惧,决定直面自己心里的一切黑暗,却在镜子里看见了一张极端丑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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