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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他默念了来时的咒语,和对方一起被卷入风构成的旋涡之中。

和来时不一样,也许是因为他多带了个人,风显得非常暴躁,要不是海德的手像钳子似的一直抓着他的手臂,扎尔斯都觉得他们可能会被风吹散。等他好不容易看见面前有一点明显的光,下意识想抓住它却没能成功抬起手,这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左手被海德抓着,右手已经没办法动了。

没办法,他只好开口叫海德伸手去抓住那点光,也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旋涡的出口。

他们一起跌在埃德温房间的地板上,幸好海德还记得他身上有伤,刻意把自己当做肉垫先落在了地面,随后扎尔斯摔在他身上,他抬眼去看时对方已经失去知觉,彻底晕了过去。

海德扶着他的肩膀把他平放在地,见他呼吸平稳,应该没有大问题,这才抬起头来环顾四周,想看看扎尔斯把他带到了什么地方。

有些出乎意料地,他看到一个摆设简单,因为没有多余杂物甚至显得有点空的房间,再然后,他的视线和一双带点惊讶的绿眼睛相对。

扎尔斯难得做了个梦。

他睡眠质量不错,虽然偶尔会因为想事情失眠,但一旦入睡就不会轻易被吵醒,而且睡得很香,通常不太会做梦。

良好的睡眠质量让他在学校凌晨紧急集合时吃过不少亏,不过只要作息正常他又身体健康,生物钟都会督促他早睡早起。这个好习惯一直维持了很多年,来了179号以后也不例外,即使没有任务时不用早起,他还是雷打不动的六点半起床晨跑,几乎没有落空过。

所以当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做梦时,第一反应是这到底是不是梦,然后才开始留意眼前是什么样的梦境。

眼前是个很亮的世界,亮就是字面意义上的亮,所见之处到处是光,建筑物却是突兀的纯黑色,在耀眼的光照下一点也不反光,像是把这些光都吸入深渊似的,保持着自己纯粹的黑。

脚下的地面也亮得刺眼,只有一条和建筑物相同的黑色道路延伸向远方,他犹豫了一瞬间,还是选择踏上这条指引方向的路。

这个梦真实得过分,连在路上走动的脚步声都异常明显,扎尔斯一边沿着道路向前走,一边观察远处那个纯黑的尖顶建筑。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那个建筑物有一点微妙的眼熟,却说不出在什么地方见过。

他停下脚步观察那座建筑,纯黑色的建筑物,占地面积不大,大约有两到三层,有塔楼和尖顶,看起来像个小教堂。但如果去掉塔楼和其他多余的部分,它看起来就有点像……

像森林里的那座神庙。

一个纯白,一个纯黑,简直像是同一物件的镜像。

他皱了皱眉,还想继续往前走,到那座建筑里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景象,却忽然听见有人在身后喊自己的名字。

等他回过头,浓郁的白雾就兜头笼罩过来,把他整个人埋在了里面。他无法呼吸,努力挣扎了一会儿,才成功从那团白雾里挣脱出来,勉强找回了自己的意识。

扎尔斯听见有人在说话,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讨论了一会儿后渐渐平息下来。他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看见熟悉的身影坐在床边,正低着头和某个从他的角度看不见的东西说话。

他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好像在埃德温的房间里,正躺在埃德温那张空荡荡的大床上,盖了张薄被,仰躺着就能看见雪白的天花板。

埃德温房间的天花板上原来也有“喜怒哀乐”,扎尔斯迷迷糊糊地想。

片刻后,库鲁鲁滚动的声音从床下传来,渐渐远去。埃德温则转过头来看躺在床上的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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