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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人的毛太浓密,又被绑得严严实实没办法徒手翻动,他趴在它的身上翻了半天,也没找到自己口中“挂在脖子上”的钥匙。他几乎整个人陷在毛里,有点狼狈地用手把自己撑起来,差点被守林人一探头咬住脖子。
他随手一挥,守林人像被巨力打中,往后飞出两三米,撞在树上才停下来。扎尔斯目睹了全过程,不知应不应该阻止他,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我来吧。”
他站起身来,越过海德走向倒在树下的守林人,顺带随手把枪插回枪套里,好腾出手来查看它的状况。海德被他叫住,原本应该觉得不用亲自动手是件好事,却无端生出点沮丧来,退后几步不说话了。
守林人倒在自己撞上的那棵树下,它不是被直接击飞过来,路上还一直在草地上摩擦,浅灰色的皮毛上沾满了土,还有一点绿色的花草汁液,显得狼狈不堪,完全没有了刚才蓄势待发,打算正面袭击他的威风。扎尔斯原本就对它没什么偏见,加上喜欢动物,见它被海德单方面教训多少有点不忍心,这才接过了从它身上找钥匙的任务。
既然海德自己都不得不纾尊降贵在它颈间茂密的毛发里寻找,说明即使没有钥匙,守林人身上也必然携带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如果能把这东西掌握在自己手里,海德应该不会太任性妄为,再及时抛出橄榄枝,大概就会选择跟着他一起走。
扎尔斯在守林人面前蹲下,先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它,见它只是呼呼地喘气,没有什么大反应,这才开始打量它的身体状况。
近距离看,守林人确实是一头古怪而美丽的兽。它有浅灰色的光亮皮毛,背上生了一双漂亮的翅膀,虽然眼睛大得惊人,但有种电影里外星人的诡异美感,至少对他来说没有可怕到让人退却的地步。扎尔斯把手放在它的身上,能感觉到心脏在血肉下轻轻跳动,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开始为它检查伤处。
海德已经不太高兴地走开,没有人看着他,他可以有更多空间偷偷为兽查看伤情,是件好事。
“我们只是借钥匙用一次,”检查的间隙,他压低声音对守林人说,“有人在森林深处向外界求救,我只是来找他的,找到以后会立刻离开。”
老实说,扎尔斯也没指望守林人真的能听懂,只是把自己的来意解释清楚后,他无异于抢劫的行为也能进行得更安心些。
见守林人没有挣扎反抗,他在对方身上摸索一番,除了一处被尖锐树枝割破的伤口以外没找到其他外伤,但在这个过程中守林人的体温越来越高,显然有什么伤势让它开始发热了。
海德刚才只是把它打飞,应该是下意识的推拒举动,大概没有包含杀意在内,但守林人身上没有其他伤口,扎尔斯找了一圈,连钥匙都找到了,也没能找到第二处外伤。
他把那枚小小的金色钥匙连同项链一起取下来,守林人只是睁着眼睛看他,没有表现出抗拒或愤怒。扎尔斯把钥匙握在手里,看了看守林人那双异常大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忍住,摸了摸它的头。
它不是人类熟知的任何一种动物,却和其他动物一样会受伤,可能也会生老病死,被新生的兽替代,生生不息,繁衍不绝。
但永远承担守林人的责任,在这座没有尽头,没有时间的森林里生存,即使寿命无穷无尽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不同于对待把它困住的海德,守林人面对扎尔斯的接触并没有表现出抗拒,甚至在他大胆伸手来摸自己脑袋时微微低下头,让扎尔斯更轻易地摸到了它的头顶。
那里没有像它身体的其他部位一样长着厚厚的毛发,看似毛的地方其实是一片薄薄的角质层,碰到以后还能感觉到微微的热度从里面透出来——里头大约就是它的大脑,如果它有的话。
守林人把它最大的弱点暴露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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