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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一声洗辰上人的叹息,像是世间可断之物尽数断开,闻者心脏跟着四分五裂。
这天于景行宗是个大喜日子,鲜花夹道,彩绸飞扬。
而这天于景行宗又是个大悲日子。
夜里,景行山的仙钟自鸣了二十一响。
是彻底的丧钟。
景慎微在晋了上人境后,却溘然辞世,而后消失不见。
景行宗悲恸地取下彩绸,挂上白绫白幕,写上了浩气长存的挽联。
天公似都为此悲恸,下了大雪来送洗辰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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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的雪也好大,魇门阙的风灯被吹得轻轻摇晃,红纱宫灯把白雪照出旖旎风光。
童殊睡梦中忽听得一阵叮当铃声,他于困意中睁开眼,便见辛五正关了门往回走。
寝殿的灯只留了一盏,罩了红纱。
红纱滤出的光,好似七年前松涛阁里撩人心弦的红光。那夜童殊扮作红琴,被景决砸了万金买下了春宵一夜。
红光照得辛五容姿绮丽,童殊撩起纱帐,对上辛五不同往常的双眸。
辛五这双眼眸,在这一刻起,有了童殊熟悉的力量。
童殊道:“你现在完整了?”
辛五,不,是景决,道:“完整了。”
童殊道:“我以为你至少需要五十年。”
景决跪在了他的榻边,仰头瞧他:“七年已经太久。”
“不够久。”童殊道,“我还没有原谅你。”
景决握住了童殊的手,他的力道不同于辛五平日小心翼翼的试探,景决不容他抗拒地将玉白的手捉在掌心:“你恨我一辈子罢。我做你一辈子的追逐客。”
“恨太煎熬,成日想着,惹人烦闷,”童殊冷着脸道,“我若恨你,岂不是得成天想着你?”
“那你也不要原谅我。”景决摩挲着他修长的手指,“才好叫我日日煎熬,不敢懈怠。”
这种撩拨的小动作是辛五从来不敢做的,童殊被那手指摩得声音失了冷硬:“以后只有我了?”
“只有你了。”
“景行宗怎么办?”童殊想要抽走手,“你还未找到接任的臬司剑使,不能半途而废。”
景决更紧地拉住了他的手:“律规和章程已修毕,此后只要依规行事,总能选出仙使。臬司剑灵与我的元神剑合一,暂在我处,待新使选出,再送出臬司剑。”
童殊还想挣脱:“你不是半途而废之人。”
“世事两难全,我不要江山,我要美人。”景决双手握紧了他,“而且,依你之言,我并不算半途而废。你当年留了山猫予我,便是不忍心我被击垮,留了一丝念想给我,要我坚持下去。而山猫的寿数便是死限,它走了,你便不肯等我了。”
童殊抬脚去抵景决靠近的身体:“我若当年不留猫给你呢?”
“你若不留猫给我,在我分离元神后,景慎微便会死心而不肯醒来。我当年就已来找你了。”景决握住了童殊脚踝,“可你居然这么狠心,留了山猫给我,要我悟此事许多年。你要当盖世英雄,却要我去护江山。”
童殊想要抽回踝:“我自小立志一剑安九洲,我做不到的事,总要有人能完成。”
景决捉住了他另一只踝:“你自己也可以。”
童殊深喘了一口气,眸中泛出水光:“我不行,我是魔修。仙魔两道自成体系,不是谁能统得了谁的。仙道事,还需仙道毕。”
景决得了空隙,松手俯下身,沉在了童殊的眸光里:“可你也不必如此绝决。”
童殊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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