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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用这副身体的眼睛最后望了一眼兢兢业业在维持无剑境景决,他低声地说:“相忘于江湖罢。”
他还是没有叫景决的任何一个称呼。
绝决的像是不记得景决的名字一般。
雨呜咽着,呜咽着,终于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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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决耗尽最后一点灵力将不死阵替阵的几千人捆缚住,拿臬司剑撑了一下,稳住了身形。他极力掩饰着脚步的虚浮,来到了芙蓉正殿下。
雨停后,山林间升起草木清香。屋檐上的积水未落尽,水点滴嗒地落在他脚边,他抬头望着屋脊上坐着的童殊。
童殊抱着上邪琵琶,端正身姿,目视前方。
上邪琵琶还在弹,远看着,就像是童殊还在拂琴。
定睛细看,便能发现,童殊的手虚掩着扶着弦旁的琴面,五指畸形地垂着。
景决的手指似有感应般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像是跟着童殊那十指一样,节节脱臼。
景决用力眨了一下眼睛,他眼眶红得突然,看似要痛哭。
然而,他竟然逼出了一个苍凉的笑意,他告诉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身形抑制不住哆嗦地跃上了屋檐。
事实上,上苍没有给他惊喜,童殊也没有给他留有余地。
景决看到了散落在瓦片间的锁魂钉,以及那颗摔碎的镇元珠。
没有人比景决更熟悉童殊这副身体。
这副身体与童殊的元神不是完全契合,离了这几样宝贝,童殊的元神就要离体。
景决离“童殊”只有几步之遥。
他所站的位置,正挡着“童殊”远望的视线,这看起来便像是童殊在认真地瞧着他。
景决轻声地唤:“童殊。”
第一个字气息不稳,第二个字已是哽住。
那个“童殊”没有应他。
景决突然意识到什么,猝然转身,望向两仪生死阵的死门。
他看到一千二百位芙蓉山弟子的元神在死门的深处越走越远,它们像被什么召唤着,跟着什么人,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景决知道,童殊就是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召唤领路的人。
在景决的注目中,两仪生死阵的死门缓缓阖上。
景决全都明白了。
他望着残忍地关上的死门,突兀地笑了下:“陆冰释,这是第六次。”
已经没有人会在意,他是否会为这样的不告而别而生气。
景决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又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他做事只问是非不问人情,他爱一个人爱到骨里,恨一件事时又嫉恶如仇。
他曾想,陆殊是变数,他的人生如果没有遇到陆殊,他将如一潭冷水,为奉天执道奉献一生。
他是天生的执道者,也是注定的殉道者。
但他现在不那般想了。
他觉得自己注定会遇到陆殊,注定要为陆殊爱得死去活来。
他是那般渴望和执爱着陆殊那样的鲜活,就算十三岁没有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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