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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直觉一直在提醒他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他耐心地顺着这条历史的线又捋了一回,这一回疑问停在停在了那一代的荣光与厄运里。
是什么导致那一代连殒了四位臬司仙使?
但凡能驯服臬司剑者,修为必然出众,修为高绝之人寿数长,为何反而那一代四位皆是英年早逝?
而紧跟着那四位的下一代臬司仙使是景决,景决执剑近六十载,虽不算短,却也不算长,景决会重蹈覆辙吗?
一旦景决也殒落,那么景行宗正支再也找不到人继承臬司剑。
昨日五大长老的诘问又响在童殊耳畔——你知景行宗失去臬司剑使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景行宗大厦倾倒,群龙失首,各宗倾轧,仙道祸乱。
乱世将至。
如果乱世将至是最终的指向,那么起因是什么?童殊觉得自己离答案已经很近了,可是却还差一个关节未解开,到底景遥那一代四使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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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外人影一罩,被刻意调暗的烛光被人影拦得只剩下零星的光,巨大的黑影扑面压来,像是夜里某种吃人的鬼魅。
童殊突然觉得背上凉飕飕的,他一下全清醒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怎不睡?”景决背着光,坐到童殊身边。
他习惯性的握住童殊的手,却感到童殊往回抽去,他意外地微敛了眸,正要追去,童殊又反握住了他。
童殊想:我是晕了头了,才会突然怕他。
他是五哥啊。——他心中这么想,却没办法叫出这两个字,他张了张口,口中发涩。
鬼使神差的,他想,倘若有一天,他与景决也走到素如与景昭那般相顾无言的地步……
素如尚且能为一个孩子打破僵局,他与景决到时能靠什么?
景决见童殊发怔,问:“做梦了?”
童殊缓了缓神,接话:“没有做梦,你怎还不睡?”
想到这几天景决一直公务缠身,又补充道:“你这几日睡的甚少。”
景决只是淡淡道:“几日不睡不算什么。”
童殊从未开口问过景决在做什么又有何谋划,可经了方才素如与景昭之事,他蓦然发觉若同素如那般云淡风清,终究难逃日渐寡淡,他试探道:“有要紧的事?”
景决微敛了眸,回避了童殊的视线,他伸出手臂,大概是想抱童殊,不知为何又停住,像在犹豫什么。
童殊知道景决有所谋划,却不知到底是什么叫景决如此为难,他主动靠在景决肩头不再问,心中仍存了几分期待景决主动说的心思。
无言半晌,景决到底没有说,而是翻过了方才的话题,伸手继续了方才要抱童殊的姿势,手指滑过童殊后颈时,停在了童殊那块红印上,他道:“你这里,长了一个很漂亮的印记。”
炎芒印取薪火相传之意,是一枚燃烧的火焰。童殊自己看不到,抬手去摸,触感下不再是之前的模糊,而是清晰的凸起,心知是因打开了第九层,接到了传承的炎芒印。
可是,这件事、这枚印他也不能告诉景决,童殊心生惭愧,他尚且有许多事不能告诉景决,又何来资格来要求景决事事对他坦诚。
景决在傍晚时便看见了这枚印记,在霞光中嫣红得像抹了胭脂,从衣领下露出一半,引诱着人深入其中一探究竟。而后他如愿褪出了那身衣服,见着那枚印记在情.动时色如滴血,比童殊身上的红潮还要浓艳几分,他几次徘徊在它之上,想要一口咬下。好似只要咬了这枚印记,就能将童殊吞入腹中一般。
景决有些着迷地道:“炽红色,像烧过天际的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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