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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洗辰真人还在——景桢一个成天挂着棺材脸的七尺大男儿,竟然,眨眼之间,红透了眼眶。

他克制着哽咽道:“辛先生是我们真人,那么,您肯定就是鬼门魔王了。如是,您更不能这样走了。您是……没有见过真人那五十年如何过的,也没有见过真人身殒时的样子,您真的不能这样走了。您不知道,若你出事,意味着什么。”

童殊曾经非常隔应景行宗。

一方面觉得景行宗人六亲不认,毫无人性,违背人性极不正常,只怕有朝一日全都会成疯子。

另一方面又被景行宗莫名其妙的特殊友好搞得非常抓狂,头皮发麻。

也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他现在觉得景行宗这两方面的特点,都挺讨喜的。

他听着景桢说着话,心中跟着一颤一颤,很没有魔王风度的差点也要动容地跟着哽咽。

景桢说的景决那些事,他以后会一件一件地问景决,但是现在,他必须走了。

他少有的,对景桢露出一个友好的笑意道:“你很聪明,你几句话已经拖延了两个周天的时间,但是,不好意思,我必须在你解咒之前走,不能如你所愿了。”

他顿了顿,接着道:“还有,我分得清轻重,我不会出事的,你护好洗辰真人。”

童殊说罢,闪出门外。

也不知他用了哪种飞行术,悄无声息没了身影。

景桢定在原地,加速着运转周天。

然而等他三个周天运完之时,他已经有自知之明的发现,他追不回童殊了。

景桢焦急、懊恼又自责。

但常年的训练有素还是叫他迅速地冷静下来,童殊说的没错,他现在只能快速归位,守好阵护好景行宗的支柱——洗辰真人。

他正要动作,忽眼角瞥见床上微动。

这微小的动静,却如巨石砸进水面,溅起无数水花,他大骇之下,连走几步,焦急地轻声劝道:“真人……真人莫急,童公子说他不会有事的,您不能醒!”

然而,景决若是能劝得动,便也不会自殒了道体。

是以,景桢惊怖地发现,景决微微颤起眉,似要醒来。

景桢这下当真是急傻了。

他知道应该劝。

却又知道自己是没能耐劝的。

景桢心里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又不敢有更多动静而惊着景决,只恨自己修为浅薄,无力施为。

眼睁睁看着冰凉摄人的剑意自景决身上倾泻而出。

剑修守心难,旁人想要控剑修的心亦难。

到了无锋境剑修,就算被人偷袭攻心,也不可能失守很久。

尤其,这个剑修还是景决。

那个杀伐决断,无人能劝的臬司仙使。

正在景桢焦虑攀上顶峰之时。

忽然,心中一静。

好似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压住了一切焦躁。

不明缘由的,他鬼使神差回了个头,见身后空空如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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