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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握,景决整个人刹时僵住,双眼瞪圆,雾气在眼里打转。
“不怕不怕。”童殊手足无措地缩回有秽的那只手,摊开掌心给景决看,同时握着景决的手去摊开景决的手心,他道:“你看,不会过给你的。”
景决鼻子重重吸了一下,道:“并非惧此。”
童殊读懂景决的言外之意——我只是担心你,并不是怕你传染给我。童殊从不肯受人恩惠,此时面对这种纯粹无暇的关心和善意,蓦地一阵兵荒马乱。他人生最温情的记忆全部来自母亲,本能地想起孩童时母亲哄他的方法,他母亲最惯于将身上的伤变没了,于是他照本宣科变上戏法,柔了声音道:“没事的,你看,我有办法治好它的。”说完,他五指成拳一紧,再一松,再摊开手掌时,果真没了黑块。他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温柔细声道:“小叔父,你看,这不没了么。”
始料不及的是,他这一能哄,不仅没能哄住景决,却更加刺激到景决,他的脸忽的煞白,眼中现出痛苦之色,有雾气洇溘升起,景决大概实在受不了自己这般无法自控的样子,飞快地举起手臂,挡额,遮住了眼睛;然而,他的声音却藏不住哽咽,童殊听他有几分崩溃地道:“你又诓我!招秽散一旦入骨穿背,便是消不了的!而且,招秽散不可能瞬间治愈,你只是把它藏起来了!”
童殊想,果然人天生不一样,当年他便没识破母亲善意的戏法,母亲那些伤不是治愈了,只是被藏起来了。如果,他当年有景决一半的洞察,他母亲也不至于受那么多年的苦。他一时苦涩漫满心头,又对景决心疼的不得了,伸去想要再去握景决,景决一甩手,下意识地跺了两下脚,这是十分孩子气的激动之举,说明景决的情绪已经快要失控,景决十分自责又激切地道:
“是我不对!”
“我闯祸了!”
“连累你中秽,又累你伤病。”
“端身如砚,克己奉礼,家训宗法我一条都没有做到!”
“不该逞能!不该惹事!不该自不量力!不该一意孤行!不该不计后果!”
景决越说,声音越是哽咽,始终倔强地以手臂压着眼,他的身体因情绪激动微微发着抖,到后面几乎是崩溃地颤着肩,垂着的那只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入掌里。
这大概是童殊两辈子以来,遇到过最难处理的事情了。他此刻心乱如麻,如临大敌,他伸出手,顿了顿,再也顾不得景决可能会抗拒来自他这个假宗亲的亲昵,双手一伸,将人揽入怀中。大概成年人在孩童的纯真面前会萌生天然的慈爱,抑或是孩童时母亲这般亲柔的温情让他无师自通,他轻轻地拍起景决的背,低声哄道:“不怪你,景氏宗训还有断是非、扶正道,你今天做的很对。”
景决肩膀稍稍松了些许,童殊正生出一丝欣喜,却不知景决哪一句话又触动景决,只听景决声音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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