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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的时候,我爸爸去世了,突发性脑溢血,”迟筠不知道为什么很想继续说下去,“他有很多酒局,很多生意,可我一直都没有意识到——也许是他的去世才让我意识到,我所羡慕的,都是我已经拥有的。”

叶望泞没有说话,他只是抱住了迟筠,像哄小孩子那样,轻轻拍了拍迟筠的后背。

“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迟筠又笑了,“当时是很难过的。”

迟筠慢慢推开了叶望泞的拥抱,他直视着叶望泞,忽然说:“我和妈妈说了,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的事。”

他感受到叶望泞的手臂忽然变得僵硬,又加了一句:“她说要我下次带你一起回家吃饭。”

叶望泞没有回答,他过了很久,才说:“你想见我的父母吗?”

迟筠等了半天,没想到等到的是这样的回答,他以为叶望泞误会了,松开了握住叶望泞的手指,解释道:“我和我妈说的意思不是为了让你和……”

“我知道,”叶望泞低头亲了一下迟筠的眉骨,又轻又凉,他重复了一遍,“那你想吗?”

迟筠最终还是败下了阵,他说:“想的。”

叶望泞的侧脸隐没在黑暗里,他平静地注视着闪着白色荧光的放映机,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

“我知道了。”他说。

正文 界限

钱钟书在《围城》里写方鸿渐与孙柔嘉在桂林的那段日子,“快乐得不像人在过日子,倒像日子溜过了他们两个人”。

迟筠对这句话印象极深,一来是觉得这个比喻新奇有趣,二来是觉得这句话所说的快乐,也不全然是纯粹的快乐,而是带着一种怅然所失的快乐。

他没想到与叶望泞父母的第一次见面会来得这么快。

在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和往常没什么两样的早餐桌上,叶望泞忽然问:“明天我父母会来冶城,你想见他们一面吗?”

迟筠前几天刚和回来的于蔚然约了明天一起吃饭,还没来得及告诉叶望泞,但重点显然不是时间撞车的问题,他被还没咽下的杏仁奶呛了一下,过了半晌才犹犹豫豫地问:“你和他们说了?”

“说了,”叶望泞语气毫无波澜,“他们不反对。”

他语气平静轻松得就像在说:我今天多吃了一颗茶叶蛋。

迟筠戳了戳碗里的麦片,显然并不与叶望泞一样轻松,也没有期待,但他还是说了“好”。

事实上他只把那天晚上叶望泞随口的疑问句当成一个小插曲。出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迟筠的底气首先基于他想要给叶望泞足够的安全感,其次则基于赵佳茵的开明理解。

但就像等号两边单位不同,这样的等式关系就无法成立一样,迟筠并无法对叶望泞的父母也投以同样的信心。

迟筠当天就打给于蔚然问了能不能换时间,他解释说自己明天有一个很重要的见面,于蔚然倒不怎么介意,只说:“不过你确定要改成后天吗,后天不是画室聚会的日子?”

“不然你也来参加聚会吧?”于蔚然提醒他,“你都两年没来了,上次闻逍还向我打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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