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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高声音道:“欸,诸位何必再同祢公子计较呢,他可是连荀彧荀侍中都能评价为‘借面吊丧’之人啊!”
“呵,”祢衡显然对自己的评语得意洋洋,闻言就大声道,“难懂诸君觉得,他不能借面吊丧吗?”
荀彧除了长得好看一些,年纪轻轻哪里还有出任侍中的资格?不就是跟了个好主人,才有今日地位?
至于那糜国相,身家也不清白。谁都知道他以前靠着买官入朝,受先帝宠爱才能领兵打仗。啧,谁知道私底下为了讨好先帝,做过什么龌龊事儿?
他不评价糜相,不过是因为没见过这人,不知他容貌有多好的罢了。等将来见过,就可以尽情写文章抨击、辱骂此人!
只消想到权倾朝野的糜相会被自己骂地颜面尽失,他就无比期待。
便在此时,有清风拂面。
一个悦耳的声音由远及近:“吊谁的丧,你的么。”
祢衡跳起来破口大骂:“说的什么屁话,吊你的丧还差……”
他的话语没有说尽,便因见到来人而消失在嘴边。
来人只身着一袭黑金色锦袍,满头青丝为玉冠所束,只剩几缕不羁地飘散在眼前。他的眼眸比星空还要深邃,唇畔还挂着一抹微笑,整个人的气质不可名状。
这人是谁?这世界上怎会有如此耀眼之人!即便在夜幕之下,亦宛如骄阳当空,称得周边的一切都有了颜色与温度!
所有人都起身行礼道:“臣等恭迎糜相!”
糜荏温和颔首:“诸位请起。”
祢衡慢慢瞪大眼。
——原来这就是糜荏?
——是了。除了这样的人,谁还能得到先帝宠爱?他若是先帝,也想把这人捧到天上去啊!
祢衡差点都看呆了,脑中涌现出一系列华丽辞藻来盛赞糜荏。至于原先打算的辱骂与诋毁,尽数消失。
等回过神来,便发现糜荏深邃的瞳眸正对着自己。
有人恭请道:“糜相请上座。”
祢衡的脸涨的通红。
他先前故意膈应这些人抢了上座,这会坐也不是让也不是,这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必,站一会就行。”祢衡听得比醇酒还要醉人的声音替他解围道,“我先前听闻祢从事的文章写的很好,现在呢,可写得出来?”
祢衡与糜荏对视着着,昂首挺胸:“当然可以!”
他豪爽道:“来人,取纸笔!”
众人见他这幅做派,不少都暗自撇嘴。侍立在糜荏身旁的宴会主人见状,忙令府中侍从去取。
纸笔很快就来。不到一盏茶时间,祢衡文思泉涌,竟连修改都没有当场成赋一篇,叫众人震惊不已!
祢衡放下笔,连墨迹都没有干,就献宝似的地将文章递给糜荏一看。
糜荏面不改色看罢这篇吹捧他的彩虹屁文章,轻笑一声,“的确写得很不错。”
祢衡登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他整个人都沉浸在糜荏的微笑之中,没有听到他下一句话,“杨尚书,孔北海那里可还缺人才?”
杨彪心领神会:“北海郡为黄巾军摧残,至今百废待兴,人才凋零。”
作为朝中表率,便是再不喜这祢衡,杨彪也不能做出不符合身份之事。他的儿子杨修把这人引为上宾,他只能单独训斥杨修。只是杨修生性骄傲,如今又年轻气盛,在他训斥之中愈发与这祢衡深交。
弄得他这段时间生得好一肚子闷气。
糜荏颔首:“既然如此,等到正月雪退,祢从事便去北海帮他吧。”
这人是孔融推荐的,对他极为欣赏。正好去与孔融相伴,让这两人待一块,怼天怼地怼黄巾军残党去。
祢衡晕乎乎地:“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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