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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盛开出美丽的花。”
“土壤中可以不植花,可以只值一株花,亦可值好几株;正似如今汉室一统天下,亦如历史上多国鼎立。”
“这株菊花出芽于温暖之时,衰败于寒秋之后。它盛放之时虽极尽繁华,我们却有无数种方法来摧毁它;可即便我们用尽手段来保护它,等到它真的衰败,我们亦无力挽回。”
“花谢花开,本就是自然最无情的定律。无论是谁,都阻变不了这一事实。”
荀彧闻言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凝视着这一株菊花。
今夜月光清浅,这朵花便沐浴在寒月银灰里,浮现出凄凉的枯黄色。它伸展的花瓣已然萎靡腐烂,似散未散。
任谁都看得出,它的花期已尽,即将凋谢。再过不久,它的枝干也会腐烂,渐渐衰败于土壤之中。
荀彧的脸上带着一点极为难过的神色,想要伸手抚摸这朵花。未等他的手指触碰到它,北方忽然吹来一阵寒风,吹得不少花瓣四散飞扬。
荀彧被豁然惊醒,猛地收回指尖。
花开花谢,年复一年重复不断。可这满园菊花,再没有一株能成汉室。
荀彧明白了这个道理。
这是一个无比残酷,却又真实的道理。
他脸上的表情似笑非哭,“汉室既亡,我等亡国之臣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糜荏摇头。
他的目光从荀彧脸上挪动到这并未彻底凋谢的花朵上,语气说不出的温柔:“你看到了吗?”
荀彧茫然道:“看到什么?”
糜荏伸手,朝某处点了点:“你在这儿呢。”
荀彧攸地怔住。
他看到花瓣凋零之后的花/心处,终于裸露出一个小小的果实,上头嵌着密密麻麻的细小花籽。
“花虽凋谢,却孕育出无数继承它遗志的种子。”他的耳畔,温和的声音覆着无比坚定的力量,“集天地之灵气,集汉室之精华。只需一个契机,就能去往各处生根发芽。”
“可这又有什么用?”荀彧仿佛钻进钻牛角尖里,近乎自暴自弃道,“花开花谢,往复循环,正如你当初告诉我的王朝循环更替一般,不都是徒劳吗?”
这下轮到糜荏怔了一下。
他看向荀彧的眼睛。那双惯如星辰般明亮璀璨的眼眸,在此刻暗然失神。
果然还是年轻人,糜荏想。
他伸手握住荀彧的手腕,将人领向书房:“你跟我来。”
上次被刺杀后,他命人重新修整了一番,如今已看不出什么痕迹。
他从柜子里找了条细铜丝出来,而后将铜丝缠绕成几个圆:“先前说过历史是一个圆,它重复发展、循环往复,对吗。”
见荀彧点头,他伸手捏住这条铜丝的一端,向上稍稍扯开一点:“现在再看呢?”
随着他的牵扯,铜丝绕成的圆不再重叠,反而层层分明、旋转而上。
糜荏将螺旋状的铜丝放到荀彧手心。他慢慢道:“历史的发展是重复的,但重复之余,是不断向上的。”
“起初人们茹毛饮血,后来发现、保存火种,至如今烹饪方式千变万化;起初人们以石为刀,后来以青铜为利,至如今军队遍及铁刃;起初人们语言不通、文字不一,后来有了一个个部族,至于先秦统一文字,规范官话,等等等等。”
“历史是辩证发展的。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在前进、活动,等这些微小的量变引发巨大质变时,阶级的斗争愈发明显,社会结构也就随之改变。”
正如早期是奴隶社会,后被推翻成为封建社会。在之后有资本社会,社会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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