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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
出租车在一个破旧又冷寂的街口停了下来。这里看起来不像什么繁华的地方,就是普通的居民区,道路两边停了一溜车。
李知说好了带林潮生来吃铁锅炖,那家店就深藏在这条街尾,而出租车不往里开。
没办法,两人只能走着穿过这条街。
冷风扑面而来,李知裹紧了围巾,脖子一直往衣领里缩。
林潮生见状,笑道:“你个东北人怎么比我还怕冷?”
李知哈出一口白雾,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染成一团黄色的棉花糖,“我是假东北人。”他感觉自己的牙齿在上下打架。
有一条大家都默认的规律,最好吃的当地食物往往不是坐落在商业区里的高档餐厅,而是散布在居民区,经营了很多年的蝇头小店。这家店就是如此,虽然开在街尾,但仍生意火爆,前来的大部分都是熟客。
走到店门口,林潮生仰头,看到店门上方醒目的大招牌——柴火铁锅炖。招牌已经很旧了,破破烂烂的,看上去年代久远。
店内却和外面截然不同。干净明亮,闹哄哄的,虽然几乎坐满了人,但桌椅摆放得错落有致,并不显得很拥挤。装修风格也很有地域特色,红砖墙,墙壁上还挂着辣椒串。
林潮生的目光落在被食客围在中间的“桌子”上,那并不是桌子——而是灶台。中间嵌了一口大铁锅,下面的膛肚里燃着烧得正旺的火苗。
在店里扫视了一周,他发现角落里还有空位,便示意李知:“去那里坐?”
“我订了楼上的包间。”李知说。
店里很热,两人把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手臂上。女服务员领着他们上了二楼,进门的时候,另一个服务员正蹲在灶台前,往膛肚添木柴,里面很快便烧了起来,燃起跳动的火舌。
包间里弥漫着浓郁的香味。
李知又点了一些农家菜。服务员掀开木锅盖,边缘贴满一圈嫩黄色的玉米面锅贴,锅里有切成块的鹅肉、酸菜和粉条。汤汁正在咕噜咕噜地翻滚,香气与热气飘散开来。
“这也太多了吧……”林潮生着实被大铁锅里的分量惊到了。
鹅肉有点硬,但很香,十分有嚼头。
上的菜分量也很足,可能要比火锅配菜的分量多好几倍。最后果然没有吃完。
吃过铁锅炖,两人下了楼,走到店外。对面是家小超市,正在营业,门帘紧紧合着,与外面的低温隔绝。门上挂着一盏小灯泡,照亮了下方那一小块水泥地。地上放了好几个大箱子,里面装着各种口味的雪糕,包装纸花花绿绿的,跟摆地摊似的随意地摆在那里,任人挑选。
林潮生按捺不住好奇的目光,一直朝那边望。
“想吃吗?”李知看了他一眼,笑着问。
“想。”
于是李知走到门口,掀起门帘一角,喊店主出来。
这些雪糕都是林潮生没吃过的种类,他挑花了眼,问李知:“哪个好吃啊?”
“我喜欢吃那个,”李知指了指白色包装的袋子,“大板。”
林潮生挑了一支提子大板。
这也是他喜欢的口味,奶味浓郁,甜而不腻。冰冰凉凉的,只咬一口就牙关打颤,不过雪糕冻得太实,有时候还不一定能咬动。
林潮生“嘶”地长吸了一口气,“好吃。”
李知一直认为,冬天才是最适合吃雪糕的季节,不用像夏天的时候担心它会化得很快,可以慢慢地吃、细细品味。雪糕在口腔中慢慢融化,冷与热碰撞,爽感加倍。
他也想跟着拿一支,但被林潮生制止了,“别吃了吧?你胃本来就不好,容易难受。”
李知不满地撇嘴:“……我也想吃。”眼神直直地盯着他手里的提子大板。
林潮生犹豫了一下,雪糕棍反过来拿,伸出胳膊朝他递了过去,把下面没咬过的那端递到李知嘴边,“就一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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