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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勒紧了缰绳,对她说:“抓紧我。”
严若淇把自己的脸靠在她的肩膀上,抱紧了她的腰,点了点头,泪流满面。
“我早就告诉你不要哭了,大喜的日子满脸是泪,真丑。”长公主说,“我们是要去看云的啊,不高兴点怎么能行?”
严若淇用力点点头。长公主又道:“咱们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说着,她大笑着调转马头,最后看了一眼高台人群中的某个人,对他深深一颔首,向着周府的正门疾驰而去!
两道红衣就这样消失在了周府门口。众人哗然,不只是为了这荒诞的一幕,还为了长公主留下来的那句话。
而在所有的吵闹声中,周采看向了周逊,周逊呷了口茶,平静地看着他。
“你干的。”周采用口型,这样说着。
第132章 “哥哥,你吐血了啊。”
巨大的沉默席卷了整个喜堂。鲜红的丝缎在空中飞舞着, 像是在为那两道英勇离开此处的红影送行,又像是对于在座者的无情的嘲弄。
这场难以收场的喜事最终以众多宾客的自发的告别而告终。首先站起来的是兵部尚书,他很是尴尬地咳了一声, 假作身体不适, 离开了周府。
然后是第二位、第三位……才子佳人的喜结良缘从京中最大的盛事,变成了最荒诞的笑话。离开喜宴的众人均是满脸沉痛,不肯露出一点表情, 不肯说一句话可谁都知道,此刻整个京城里唯一最安静的地方就只有周府了——或许还有严府。而除此地之外, 皆是沸反盈天的海洋。
而谁都知道,这些脸上皆如死了亲人般披麻戴孝的麻木的宾客们等出了周府后, 又会变换另一副模样, 比任何人都要积极地派人去打听今日的事情,打听严小姐、长公主、周采三人之间这出狸猫换太子的故事。当然,在往后的岁月里, 他们在遇见周采又或者其他当事人时, 依旧会装作云淡风轻的表象。可当当事人回过身去, 他们便又会开始窃窃私语,将这桩奇事拿出来作谈资:被一个女人抢走了自己的新娘,而那个人原本, 又是抢了那个女人的功绩, 以成就了这桩英雄救美的奇事, 如此荒诞, 如此小人。
——这在未来的周采的人生里, 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了。
大半的人依旧还坐在椅子上,面面相觑。唯一一个在站起身来后没有离开周府的人是顾大学士。他抚着苍白的胡须到了那张《烟波图》前,看着那张《烟波图》,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此时,在椅子上如坐针毡的太傅也在多次焦虑地看向天色后,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他走向正一脸惨白地、颓然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的严尚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振峰,气过伤身,天有不测……咳,如今时辰快到了,我得……”
太傅喜好收集名画是出了名的。今日他原本是要在喜宴后去多宝阁参加拍卖会的,如今时辰快到了,他实在是等不及了。
而严尚书只是坐在椅子上,满脸惨白,素来侃侃而谈的男人此刻失去了控制一切的能力。而太傅也才发现,这名一直以端直出了名的同僚,如今坐在这里也只像个颓然的老人。
他还想说什么,便看见一名眼生的家丁向他跑来。尽管眼生,那家丁依旧穿着太傅府中的服饰。他刚想皱眉问他怎么到了这儿来,可那家丁却气喘吁吁地开口了:“老爷,拍卖开始了,那幅画,揭晓了!奴才刚才去看了!”
他的声音落在寂静的喜堂中,实在是太明朗了。由于被尴尬的沉默所裹挟,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渴望他能说出点什么来打破如今沉滞的一切。仿佛就这么几句话,就能打破如今如泥沼般的气氛,让整个场子重新热起来,宾客们又能带着虚伪的笑容觥筹交错似的。
“是《烟波图》,是《烟波图》,是隐居的大儒云中山人认证过的,《烟波图》的真品!”那家奴欢喜地喊着,还有些气喘吁吁,“嗯……啊?这里这幅图,怎么同方才那幅图,长得这么像?”
……
所有的人都走了,连同被严嘉扶进了马车里,送进了医馆里的严尚书。顾大学士在同人争吵,指出了那幅假画上非特殊颜料所绘制的顶后,也自知拂了严尚书的面子,用袖子蒙着脸,不好意思地走了。可如今所有人都知道了,这幅所谓被严家珍而视之的、从外面寻回的传家宝,是一件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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