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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恩人,无论如何,他都不愿看到令他痛心的事发生。
“皇兄一向冷静沉着,这样做才能让他方寸大乱。”筱雁回眸看着座落在山之腰,被一片梨花拥绕的聆雪居,他那鹰隼般的眼神愈加坚定而锐利,这只猎食的鹰已长成健硕的双翼,以后,不再需要躲在他人的庇护下觅食,天高海阔,江山如画,但求一飞冲天,傲笑天下。
手里似乎还可以感觉到那人脸颊的余温,筱雁似对自己说道:“我既已选择了这条路,就会一直走下去,无论途中是要杀了谁,或者是伤害谁,我在意的始终只有那个结果……”
那一行人在纷纷扬扬的落花中策马离去,梨花如雪,似为未来铺就了一袭葬衣……
悠悠然,有歌云:——人生如此,浮生如斯。缘生缘死,谁知谁知?情终,情始。情真?情痴?
情,已,逝。
第十话 扑火的蝴蝶
无桢回宫第三日,收到侍卫送来的一个锦盒。那侍卫必恭必敬呈上了,还传话道:“十四皇子殿下说让太子殿下亲启。”
筱雁?无桢狐疑道:他不是领兵去边关了吗?怎么会有东西送过来。说来也怪,宫里除了普通的侍卫,连护城军都调走了,有必要用到护城军吗?
那手,缓缓地揭开锦盒,沉红色的缎面上,静静躺着那个人的首级,仿佛睡去一般,眉目如画,容姿端丽。长长的眼睫如同休憩的蝶,在那苍白的脸上投下灰色的影,似乎下一刻,就要颤抖着,现出那双如水清澈的瞳一般。
“啊——”一声凄厉的叫喊回旋于偌大的殿内,而后,是锦盒落地的声音。
“墨尘,墨尘,墨尘啊……”无桢抱着那个心爱的人,心痛欲死。
宫里人见到,那个泰山崩于前犹面不改色的太子殿下,就那样,跪在地上呜呜地哭起来,声音凄凄切切。而他的手一直紧紧抱着那人的首级,无论谁劝,都不肯放开。
末几,宫里的奴婢们听他低低说了一句:“筱雁,你好狠的心呐。”
一字一句,几近咳血,而那声音早已嘶哑。
当日,护城军以雷霆之势闯进宫里,顷刻间包围了太子寝宫。知晓内情的人私下传道,是十四皇子将太子软禁了。
一场夺嫡之争到此落幕。
墨尘……墨尘……
穿过悠长的回廊,推开沉重的大门,无桢看见墨尘站在院子里那棵梨花树下,如常向他微笑,梨花很白,阳光也很耀眼,那样的微笑,很,温,柔。
无桢怔怔地走上前去,倏地,他见到墨尘洁白的颈项渗出一丝丝血,一眨眼,那个美丽的头颅缓缓缓缓地坠落,他的身躯也在刹那间散成一地梨花。
“啊——”他不由惨烈地叫了起来,心中悲痛难当,不能自己。
漫天漫地的梨花,转眼便将墨尘的头埋住了,无桢在地上不停地寻找,却是怎么样也找不到。
触手而及的只有梨花,只有梨花,一捧捧白惨惨的花瓣,积得厚厚的,象寒冬的朔雪,扑天盖地地湮灭了一切……
骤然,虚空里落下一声断喝,惊住了疯狂寻找的无桢。
——无色!你参透了吗?
参透什么?
——无色无相,爱恨情欲,都是无。众生皆在梦中啊。
不要,我不要参透,我不是什么无色,我是无桢。你把墨尘还来,把墨尘还我。他嘶声叫道,如果一切都是梦境,我就死在梦里好了,只要那里有他。
虚空中又是一声深深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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