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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掩盖的诱惑本质,在主人神智不清时从骨子里游逸而出,恣意虏获被它引诱的人。

轻轻一挥袖,扑灭了床前的灯火。

微微一扬手,松开了自己束发的丝帛。

那枕上,黑发与黑发抵死纠缠,三生不晚。

窗前的月色,无声而羞涩地爬上那同样纠缠的肢体,仿佛为其笼了一层暧昧的轻纱。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无桢不信,情之所向,但愿与他暮暮朝朝,至死方休。

身下的人清凉而微微颤抖的身躯在无意识中推拒着,无桢不曾因此停下自己占领的步伐。那一番攻城略地,虽然强硬,却也小心抑制着不造成更大的伤害。

消魂夺魄之时,无桢不由想,亵渎神灵的滋味便是如此了吧,在深深的颤栗和狂喜中,顶着自己的罪前行,无畏,无惧,也有无限的快意。

隐隐地,听见深邃无边的黑暗,飘落一声叹息。

——既是缘,也是孽,纵是清高无欲如墨尘者,也逃不过的……

窗外开始下雪了,寒气很快逼了进来,无桢感到墨尘轻轻一颤,好看的眉蹙了起来,似是不胜寒意。那微红的血色已从他双颊渐渐褪去,莹白的肤色反而比先前更苍白,甚至白里透着微青,脸色在月下显得有些惨淡。

无桢察觉到他的异样,忙更用力拥紧他,拉过一旁散乱的被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却仍止不住身下人愈来愈剧烈的颤抖。

“墨尘,墨尘,很冷么?”无桢在他耳边低声说道,“留下来吧,来年雪化了,花开了,或许就不那么冷了。”

墨尘似乎听到他的低语,侧过脸,微微呻吟了一声。

仿佛做了一场深深长长的梦,又仿佛陷进了一个无法脱身的沼泽,梦里面有个人温柔地低语:留下来……雪化了,花开了,或许就不那么冷了……

意识逐渐恢复,他努力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他有些不明就里,醉酒后会这么头痛么?而且,全身乏力,四肢百络似乎功力尽失的样子。等到完全清醒过来,他倏地一惊,对着身旁的人喝道:“无桢,你!”

“我在你的酒里下了幽罗桦。”无桢平静而坦然地说。

“怪不得那酒的性子会这么烈。无桢啊无桢,枉我对你如此信任,你竟这般待我?”墨尘一时气结,暗地里试着运气,只觉丹田处剧痛无比,内息紊乱如麻,一口气缓不过来,真气逆行,瞬时攻入心脉,伤了他的五脏六腑。

“无桢你真的害惨了我……”拼着吐出几个字,墨尘脸上血色一现,再也压抑不住沸腾汹涌的气血,哇一声呕出一大口血来。

血色如花,刹时喷染上无桢的衣裳,晕开艳绝凄绝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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