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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手按着的伤口仍是血如泉涌。
“怎么办?”奕失措了。
更多的人向后庭奔了过来,青衣的脸已显示苍白。
牙一咬,奕撕下半截长衫绕在流火上,双手把青衣打横抱起。
“不是说不让我靠近吗?”青衣犹在艰难地取笑他。
“闭嘴,这是非常时刻。”他脸有些微红。
几个纵落,他带他消失在远处。
一回到小屋,他便把昏迷的他轻放于竹榻上。
撕开上衣,一道细却长的血痕赫然入目,鲜血犹在点点渗出。
他乃是天界的玄门的弟子,本该有自行愈伤的能力。
奕瞄了一眼被裹住的长刀,明白了。
他后悔得快要死掉。
檐上的古铃在夜风中轻轻响动,越发使奕无计可施。
青衣醒来时,人已在天界的竹里馆中。
从屋外走来的人影,正是他的师兄——卫神。
“别动,快躺下。”卫神按住欲起身的他。
“我怎么会在这里?”奕呢?后一句,他没问出口。
“我巡视畏界时,有人把你送来的,”卫神拿着一小盒子,递给他“这里是天庭的伤药,很有效的。”
“送我来的那个人呢?”他接下来忙问。
卫神瞄他一眼,答道:“走了。”
他没告诉他,在那人走之前,他重创了他。因为,那人手上的长刀正是他身上伤痕的罪魁祸首。
离开时,那人已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之后,青衣被禁足了。
成道之前,不许再下畏界。
胸口的伤已结痂,便只要一到夜里,便会隐隐地痛,仿佛在唤着什么。
雨来,在雨中浅痛,风来,在风中生疼。
千年千年的时光在指尖飞逝,风尘在身外烟飞烟灭。再会时,人事已全非。
第一次的议和之会,定在翔云峰的流金水榭,他作为玄门高手随行护驾。
即使那高贵优雅的帝王兴手投足间皆是风雅典范,但他仍一眼,便认出了他——那曾经稚气的青葱少年。
一道流水,带着落花远逝。
水边的两人,身后已有不同的世界。
偶尔,他望上他注视的双目,便稍微一转开,仿佛视而不见般。
那次翔云峰之会,决定把畏界一分为二,魔界退入下层,但天界也要于上层中抽身——从此井水河水永不相干。
是谁在采松煮茶,用了烧着的晚霞,续上一把露水,竟把茶煮老了,幻出一天的云影涛声。
沿着旧路走来,山穷了,水也尽了,便看到了那小屋。白纸灯笼从某年某月某日一直亮到了那一天。
以前,他便是用了那盏灯告知了那人自己的所在。
突然却步,他有些不愿走近。
幽谷突然落下细细的雪,仿佛他们初遇时的那般洁白无声。
茶香就那么漫了过来,带着浓浓淡淡的苦涩。
走进去,看见那人已睡去,柔亮的发铺了一地,旁边放了半盏已喝过的茶,仍温热地氤氲着水汽。
青衣走过去,坐下。以指腹摩挲蛊缘。
然后,
仰首喝尽。
屋外,雪花飘飞,屋内,那人幽幽醒转。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怎么会。”他笑
奕坐直了身,伸手便去扯他的衣襟:“让我看看你的伤。”
一道红痕仍旧触目惊心,修长的手指在痕上来回摩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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