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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是什么意思?”

“耶?”月昭一愣,瞄了一眼自己的“杰作”,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天批得很无聊的时候,忽然想起以前你帮我改的习作,就随手画上去了。”

“噗……”织锦再也忍不住,大笑出声。

想当年他是月昭的老师时,为了鼓励他勤作文章,每每在习作的最后写上几句嘉奖的话语,偶尔也会画几朵小花小草以示奖励。

想不到他居然学以致用,拿来批奏折!织锦一时又好气又好笑。

“你这个朱批还真独特,说不定让臣子们揣摩半天都不懂你的意思呢。”织锦笑了笑,瞟见天色不早了,便不再与他说笑,拢了拢散乱的头发,用朱笔认真帮他批起奏折来。

沉默里唯有毛笔落在纸张上的沙沙声响,和着窗外几声清脆的鸟鸣,静溢而又怡然。

织锦批得专心,横里一只手伸过来,捧起他的头发,回头一看,原来是月昭手里拿着一把木梳,正轻轻帮他梳着头发。

“我帮你把头发束起来。”

他点头一笑,继续手头的工作。

“都灰白了,原来那么乌黑柔亮的……”

月昭的话忽然哽住了,只见手中梳子一梳之下,一把灰白的头发便骇然落了下来,再梳一次,又是如此。

他坐在织锦身旁,怔怔望着眼前尤自忙于披阅奏折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像这脱落的头发一样,在他心中投下了骇人阴影。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太自信了,是否忽略了发生在那人身上的一些事。

织锦正专注于眼前的奏折,一双手却从身后把他拥进了怀里,刚要回头,就瞥见那个年轻的天帝把脸埋到自己的肩上。

“怎么了?”

“织锦,我是天帝,天帝掌管天下苍生,是吧?”低抑的声音从自己发间传来,有些犹豫,有些惶恐。

“当然……”摸摸月昭的头发,织锦轻声回答。

“那我想要谁生就生,想要谁死就死,对么?”

织锦沉默了,良久,才拍拍他的头笑道:“即便神仙也有无法达成的愿望呢。”

这世间,纷纷扰扰,云起云灭,而生命始终是无法真正把握和任意玩弄的禁忌。

天帝也如是。

“我要回去了。”月昭忽然闷闷说,“你的本命花还很脆弱,我要回去看看。”

“嗯,把批过的奏折带上。” 一堆小山也似的卷宗推了过来。

“……”月昭几乎瞪圆了双眼。

“我都帮你改过了。”看到月昭不能置信的表情,织锦忍不住拨拨他额前的头发,笑道:“反正好过你的鬼画符。”

临行前,月昭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脸正经道:“记住,不要去见龙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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