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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之二后,笔迹又变了,但依然草草写就,很有锋芒,却没什么特意记录的意思,反而像自说自话,透出一股道不明的戾气。
六个了。
直到从绢帛换了纸卷,笔墨间突然与之前的潦草完全不同起来——圆滚滚的字,像小儿信手涂鸦,写得工整不说,字体也很与现在通行的点横撇捺类似。
好认是好认……
但那些字实在别具一格,间或夹杂着些乱七八糟的画,什么草木鸟兽,旁边再缀上圆滚滚的注解,宛如幼儿识字的开蒙读物。
萧白石嘴一撇,正觉得没什么意思,忽然瞥见一张熟悉的插图。
写字的人虽然笔锋结构聊胜于无,画画却很有一手,几笔勾勒便有了生动的迹象。新翻开的一页有点泛黄,上面却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赤豹。
比云中迹那只更大,从岩石下行,神态不怒自威。
莫名的,萧白石想起他在萧鹤炎那处见过的那张画,一只豹子载着一个人。即便只有一眼,接着便因为内丹的呼应而心悸阵痛,萧白石没仔细看画中人的眉眼,也没怎么对赤豹留下印象。
那幅画应该出自萧鹤炎的手笔。
现在见了这本书中内容,加上封面的署名——辛夷排在倒数第一个,这本书又很快翻到尽头了——萧白石猛然顿悟过来:赤豹是辛夷的坐骑,而把它画入《翠微记事》又写了一堆零碎的人,定然也是辛夷。
这念头无比笃定,但萧白石再看那些字,顿时表情复杂。
他的“爹爹”,萧鹤炎牵肠挂肚数百年的情人,找替身都是应长风这个惊才绝艳白衣飘飘细腰长腿的佳公子,本尊再怎么说也当是九天仙人一般的风姿,才称得上萧鹤炎这几百年的痴情吧。
俗话说字如其人,他一见这字,辛夷在他心目中的想象顿时从仙风道骨的修道者变成了一个憨态可掬的……凡夫俗子。
萧白石短暂地失语片刻,叹了口气,又想:还是应长风好。
赤豹旁边有一列小字,萧白石被吸引了注意,不自禁地凑拢眼底仔细辨认。为了集中精神,他不得不小声念了出来:
“性烈,疑心重,不得强行驱使。三个吐纳后汇聚其双眼之间,灵气运转,触碰其内府,竟是颇有仙根,五百年为周期,有所成就。”
更新些的蓝色字体是后来加上去的,依然很圆,却比先前有笔锋了,好像特意练过,下笔时会迟疑地纠正笔顺。
“有孕。瑞兽繁衍子息困难,时时关照。不知会有几只。”
萧白石低低“哎”了声,尾音扬起,指尖摸到书页上方折叠过的痕迹后,想:或许现在那只小东西就是它的后代,可这只赤豹后来怎么样了呢……
翻过一页后,另一行血色字迹孤零零地映在纸上:
“后山封印初次松动,为补封印需瑞兽仙骨。”
“幼崽惊惧过度,心智崩溃,唯恐闹事暂封于九天银河。”
啪嗒一声,萧白石匆忙地擦了把眼睛。
这些话的信息量太大,他的情感先于理智饱胀起来,随即毫无预兆地落了泪——赤豹被填了封印,剩下一只小的直到现在才……
所以它看着不谙世事是当年目睹了母亲被主人牺牲?
还有这里再次提到了“九天银河”,原来那不止是一条瀑布吗?藏了什么东西?
周遭珠光突然闪烁,惊起了萧白石的沉浸。
掐指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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