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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生长,黑暗只能催生出灰白的发黑的茎叶,鲜花与光明联系在一起,是远胜过许多奢侈品的昂贵消遣。
然而再浓郁的鲜花也掩不住狼牙口每一道墙缝中的血腥。
缪宣撇过头,很想捂鼻子:“芬里尔,你一定要……这样折磨我么?”
这个房间里没有窗户,只开了壁炉,熊熊烈火在壁炉中燃烧,深红的挂毯装饰着墙壁,地面上则是厚厚的毛毯,房间里没有最常见的、以光元素制作的灯,但却是亮的。
火焰发出哔啵的声音,这里的火焰散发出温暖的橘红色来,它的燃料中掺杂了许多珍贵的东西,就像那会发光的火漆一样,是贵族阶层也少见的好东西。
……看来狼牙口是真的不穷,边境总督确实是肥差。
舒适又奢华,可惜就是腐臭难闻。
“鲜花的芬芳也能算得上‘折磨’吗?那这样的折磨可真是美妙。”
壁炉边坐着一个双手交握的男人,他坐在软椅上,垂眸望着橘红的火焰,光线将他的侧脸照亮,勾勒出他略显清瘦的侧脸。
男人有着与缪宣一样的惨白色头发,长度大约到肩,被金红的丝带束好,他身披制作考究的长袍,暗纹在光线里熠熠生辉。
但芬里尔和他的堡垒狼牙口一样,即使在明光的照耀下也藏不住他骨子里的暴虐残忍。
“殿下在老地方?”缪宣是真的不想和这家伙多说什么,“为什么时间提前了?”
“王后、不,太后殿下的心思……我区区一介臣属怎么会猜到呢?”
男人笑着起身,他转过来,露出了自己的面孔——暗红色的双眸,温和亲切的五官。
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人种区别,所有人都是白肤,而发色与眸色则五花八门什么色儿的都有,芬里尔确实是红眸,但他的头发实际上是黑色的。
他和缪宣一样都染了发,而且彼此都清楚他们真实的样子。
“你在扩大恐慌,为什么?”缪宣直接问道,“老教堂的嬷嬷犯了您的忌讳?”
芬里尔讶异地耸了耸肩:“哦……那个可怜的老妇人?她在观刑的时候昏厥了,我可是记得小殿下您的谆谆教诲,及时救治了她呢。”
“我不是什么小殿下。”缪宣皱了皱眉,“她不知道我的真正身份,她只以为我是侍从,放了她。”
芬里尔慢慢地点头,虚伪地做出谄媚微笑的模样:“唔……我遵命,我的大人。”
芬里尔回避了扩大恐慌的问题,缪宣也不想问,曾经的曾经他还能从他身上看到真诚的影子,如今可见鬼去吧。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芬里尔和这个世界的霍尔德尔还算得上同病相怜。
毕竟一个黑发一个双黑,两人都是本地人眼中的“恶魔”;缪宣是母亲动了怜悯心肠,而芬里尔是难产而生,随死降生已是不祥,再加上黑发……这位总督幼年时是因为有哥哥的保护才免去一死的。
幼小的孩子就像一只牲畜一般被关在他的小房间里,直到王后送来了她的“恶魔”孩子,当时的边境总督、芬里尔的父亲才将他放出来。
芬里尔,神话中一匹食尸的恶狼,一般身躯是骸骨,另一半则是生满了蛆虫的腐烂血肉。
……所以说啊,这个神话取名真的流行。
缪宣原先与芬里尔关系还可以,他们的决裂是因为芬里尔亲手扼杀了他的父兄。
前边境总督固然古板,也许弑父还勉强能有那么一点儿东西,但芬里尔的兄长可是真正温柔甚至有点优柔寡断的人——他在母亲难产而死后保护了弟弟,没有做出哪怕一点伤害弟弟的事情。
缪宣至今无法忘记那个因为被扼死而痛苦无比的尸骸,以及尸骸边上刚成年、看起来还是个半大孩子的芬里尔。
他看着自己被指甲抓烂的手臂,神情遗憾:“真不该亲自动手,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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