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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面对的都是无尽的黑暗和源源不断侵蚀而来的饥饿感,这样的日子不知持续了多久。当廖一宁以为自己要待在这个盒子里一辈子时,他那所谓的父亲出现了。廖父年过四十依然没有结婚,更别提孩子了,在家族里那群老顽固的逼迫下,他不得已才来寻找自己这个遗落在外的儿子。

廖一宁望着眼前的男人,又看了看那躺在床上满眼希望的女人沉默了许久。他和男人做了个交易,自己可以和男人走,但前提是对方必须救治自己的母亲。

“这是当然,你放心。”廖父嘴角微勾,那弧度薄情而冷酷。

自此,廖一宁终于名正言顺了。但在踏进廖家大院的那一刻起,他才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从一个小盒子里进入到了另外一个更大的盒子里。廖家世代从医,祖辈便是宫廷御医,廖家自然要将廖一宁培养成一名优秀的医生来沿袭这个传统。廖一宁必须要成为一名医生,这关乎着廖家的脸面,不容拒绝。

然而他讨厌这样受人摆布,讨厌那些每天都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课业。每当他反抗时,那个男人就会将他扔进肮脏漆黑的禁闭室里,那里也是潮湿黑暗的,仿佛有一个巨大恐怖的野兽隐匿其中,随时都准备将他吞噬干净。他开始害怕了,即使他哭哑了嗓子也没人会将他放出去。

自那以后廖一宁开始怕黑,开始怕脏,开始害怕和任何人接触。

后来,母亲还是去世了,那个约定只不过是同孩童的儿戏,谁会当真。他冷眼看着母亲瘦骨嶙峋,如同骷髅般的遗体,没有半点悲伤。他只是想不通,母亲明明可以活下来的,但却没人愿意救她。有些人当真该死吗?

十四岁生日那天,简裕之送了廖一宁一只柴犬,名叫乐乐。也许是因为这只狗是简家少爷送的,廖父也不好拒绝,便只得勉强收下。乐乐真的非常可爱,它一见到廖一宁便会开心地摇着尾巴,它张开嘴吐着舌头,仿佛在微笑一般。它成了廖一宁生活里的一束光。然而这束光只是照亮了那一小块地方便又匆匆熄灭。

“不过是一只狗而已。”

廖父看着廖一宁怀里奄奄一息的小狗如是说道。对于这样的答复,廖一宁一点也不意外,他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没有再说什么,抱着乐乐就转身离去。他将小狗放在了后花园的草丛里,轻轻抚摸着他早已没有光泽的皮毛,一下又一下,最后他的手停在了小狗的脖子上。与其看着乐乐痛苦,不如直接帮它结束这样无休止的折磨。

可笑的是,母亲的葬礼上他都未曾流过一滴泪水,然而如今他却为了一只狗而哭得如此伤心。

乐乐死后,廖一宁一下子变得非常听话,对廖父简直是言听计从。在廖家的培养下,他考上了国内最好的医科大学,又被送往国外深造,回国后直接进了家族里的私立医院工作。他成为了廖家的门面,是人人提起都称赞不已的医学天才。

然而这个天才却干了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他私自申请调去了监狱诊所。这是向政府提出的申请,申请一旦通过将无法撤回。廖父知道后气到脑溢血发作,瘫倒在了病床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的儿子离开。他知道,这是廖一宁对他的报复。

廖一宁来到监狱的第一天便正巧赶上了监狱里的一场小型暴乱。有不少人受了伤,他必须亲自到现场去救治。

路上一名小个子犯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那小子装模作样的帮一个大块头把脉,煞有其事的说道:“您这脉象虚浮,有天人五衰之相......您,您肾虚,这又不是什么不治之症!只要......”

这小子滔滔不绝的说着,还真把面前的大块头犯人给忽悠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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