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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阅人无数,综合刚刚的情况已经脑补出了前因后果,关于孩子的问题上,这两位一定有一个说谎了,现在看来,被骗的大概率是盛先生。
这种期盼落空的滋味不好受,医生又留意到他衣服上的大面积血污,一看就不好惹,怕他伤心之下做出冲动的事,刚想劝几句,就见盛先生不知自己想通了什么,眉眼间的戾气化尽,倒跃着一丝不合时宜的欢喜。
医生云里雾里,这时走廊里又跑来一位年轻英俊的小将,他递过来一张特批的文书,医生看一眼就懂了——顾韫要被安排到最好的病房。
盛霁松拍了拍了来人的肩膀:“宋至,有劳你了。”
宋至受宠若惊:“盛先生,您别对我这么客气。”
宋至是盛霁松的心腹,负责军区事务的协调,他极少公开露面,连当年的江徵也只见过几次,两人交情很浅,但在江徵坠海后,宋至却主动请求降职,变相被贬谪到周边不算发达的附属国,半个月前,盛霁松才把他调回来。
宋至用盛霁松的职位权限替顾韫办好了住院手续,昼南现在的环境对顾韫十分不友好,医院鱼龙混杂,要防的是动歪心思的人,有军区的章在,威慑作用还是有的。
他很会办事,盛霁松就可以一心一意扑在顾韫身上。
顾韫被转到条件最好的病房里,整个楼层的无关人员被宋至清空,换了10位精干的保镖,进出电梯的医务人员也在监视范围内。
盛霁松把身上的血污洗净,换了身衣服,他坐到床边,温热的手掌包着江徵的右手手心。
这三年,他憋了一肚子话,却只敢趁他睡着时,悄悄说出来。
“我今天又惹你生气,对不起。”他低头亲了亲江徵的手背,沉声检讨:“这三年,我实在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顾长临...也是你现在的爸爸,他这三年传过来的录像,总共有160个小时36分钟20秒,这160小时的录像,我翻来覆去看了几百遍,其实里面的内容都是一样的,你一直无声无息地躺着,不会像以前那样和我闹,也不爱搭理我,只有仪器上的数字会跳动。”
“我猜,夜北应该是想用这些录像骗我个十年半载,但他们不会成功,因为录像里每一个属于你的心率数字我都记着,顺序也记着。”
“上学时,我能把圆周率前500位倒着背,老师还夸我对数字敏感,有科学家的天赋,到最后我也没跟科学事业沾什么边,没想到这个天赋最大的用处是用来记你的心率。”
“圆周率能无限不循环,我怕你的心率有一天会停,小徵,我每天提心吊胆,靠着顾长临给的这味‘药’苟延残喘,我被他治出妄想症...如果没有看到那个墓碑,我会继续活在妄想里,我可能永远意识不到是我亲手把你害死了。”
盛霁松哽咽,他把江徵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只有感受着他的体温,才有勇气继续述说下去:“我看到墓碑时有多绝望,知道‘顾韫’就是你时就有多欣喜,重生这种事真他妈的就是荒唐,但是这么荒唐的事,能发生在你身上,我真心感谢老天有眼。”
“你本该躲我这个灾星远远的,怎么还傻乎乎地往我跟前凑,你烧了客厅那些照片,一定是恨我恨透了,但看我难过又把照相机找出来,知道我馋蛋糕就特意给我留一块大的,婚后你的无理取闹,现在想想,都是我该受的,我恨不得你再作一点,任性一点,我心甘情愿受着。”
“但我知道,你注定是要离开我的,你今天把枪口对准我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三年前,我就彻底失去那个爱我的江徵了...小徵,有个错我要跟你认了,婚礼那天,我们交换的婚戒...我其实当天就扔了,我手上一直戴着的,是三年前和你的订婚戒指,和婚戒的外形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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