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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人知道当时的林语风是怎么想的。只看他没怎么犹豫,就接下了这无中生有的挑衅。
“拿什么赌?”
郭晟想了想,说:“既然你说没有,那么这每周三十分钟铁定全用来学习了。成绩总得有提升吧?好,如果班长期中考试物理能进前二十,就算你赢。赢了你要什么?”
这林语风沉思了片刻,没给挑衅者找茬,反倒一指尹昱,说:“我要他给我补课。我让他补什么就补什么。”
尹昱就这么躺枪了。
这两人打赌怎么还伤及无辜呢?
仔细想有点奇怪。但郭晟反正占了便宜,寻思这班长为了从狮口里救下班花,甘愿把自己献给狮子,倒也是条汉子。
“要是我输了怎么办?”
郭晟眼珠一转,幽幽地说:“输了你给我穿女装。”
尹昱当时是在场的,正转着笔给易晴萱讲题呢。听到这话,笔直接从手里飞了出去。
“行啊。”
林语风朝后排瞥一眼,淡然道。
然后翻过两张桌子去捡地上那支黑色水笔,送回主人手里。
尹昱伸手去接,那头却没动静。抬头一看,那人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手。
林语风问他:“你弹钢琴吗?”
尹昱被他问得一愣。
他是弹钢琴的,幼儿园中班就被母亲逼着去老师家报到了。但当时他没想着回答是与否,反而回了一句:“为什么问这个?”
那人弯嘴一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一双手,不弹钢琴可惜了。”
尹昱本已回过神来,被他这么一笑,又愣住了。
林语风话是这么说,可尹昱总觉得他那盯着自己手的眼神,不像是单单觉得他的手修长瘦劲、适合弹琴而已。
眼前人却是依旧笑着,把笔放进他手里。走之前还轻轻说了一句:
“可别让我输呀。”
七
尹昱有个姐姐,是爸爸的亲姐姐的女儿。姐姐个性开放,讲话单刀直入。小时候尹昱还没她高那会儿,没少受过她欺负。后来身高比不过了,身体也长开了,双双入了青涩期,初中后半到高中那段时间,基本没了联络,亲戚碰面也都各玩各的,直到大二大三了才重新熟起来。
后来,家里人渐渐知道了他取向的事,这个姐姐倒是除父母以外的亲戚里,唯一认可他性向的。
性向不是需要认可的东西。但在这样一个人人都或多或少用惊奇的,审视的,评判的眼光看待非异性恋群体的大环境里,也只能先用“认可”这个词了。
姐姐时常会关心他的感情状况,催他尽早找个合适的一起过,不然老了可能会孤独。尹昱总说,我还年轻呢。急什么。姐,我不孤独的。
有时候被催得不耐烦了,来一句,要不把你儿子给我吧。
姐姐笑起来,说,还不知道他喜欢男生还是女生,还是都喜欢呢。
不过,她还真经常把儿子丢给尹昱带。那段时间她去读硕士进修,姐夫忙着考公务员,三天两头就让尹昱去接小孩,偶尔还让他把孩子带回自己家里玩。尹昱问过她,这样姑姑和姑父不会说什么吗。姐姐说,没事的,小孩不能总让老人带着。再说我看你童心未泯,你俩也就一般大,处得来。我儿子又喜欢你家大金毛。
尹昱听了,无言以对地笑,也是无以言表地心怀感激。
等两人工作安定下来,这样的机会就少了。不过夫妻俩爱玩,难得想过过二人世界的时候,就会把孩子甩给尹昱,自己逍遥去。
季节入了冬,医院门口的树都枯了,只剩那几棵常青的郁郁葱葱,半截树干刷上白惨惨的石灰。空气清冷,深绿的叶子也像被染上一层灰白色。
他也没再见过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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