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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咋还叫大名呢。
林班草就叉开了腿倒坐在前面一张位子上,合着手臂趴尹昱桌沿,欣欣然道:“这名字好听啊。我只认这名字。”
直说得当事人五分钟都没找着笔记本在哪里。
人气飙升还带来一些改变。渐渐地,打球会有女生来看,下课走过窗前会听到轻声细语的议论,偶尔还有人来问他住哪个宿舍。
讲实话,那时的尹昱也没觉得自己哪里讨人喜欢。闷头读书成绩好只会让人说是书呆子,平时班上都是被动活跃,没人找他他就认准盖沛文。身高一米八还在长,身材偏瘦勉强过得去,五官也还没完全长开,一股稚气,就左边嘴角那酒窝凑合着算个特点。
有人气就有人气吧,跟泡沫经济似的,过段时间就冷下来了。
这天午休,班里没几个人,都在外面浪着没回来。他打球的时候突然想起一道奥赛题,有了灵感,跟队友打了招呼先溜回来。一人伏案沉思片刻,易晴萱走过来坐他面前,手臂支在他桌上,托着脸看他。
“尹神。”
这一声叫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那个,以后能不能……一三五午休都借你十分钟,给我补补物理呀?”
班花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笑容甜美得令人发指。要是换作盖沛文,别说十分钟了,一天二十四个小时怎么也得全腾出来给她。
不过,盖沛文中意的是黑长直。那就打个对折,十二小时。
还好此刻班里显而易见喜欢易晴萱的那一伙人都不在,要不再怎么平时“尹神”,“尹老师”地叫,这下都得群起而攻之。
可一礼拜三天里抽出十分钟也不是难事。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哪料他话音刚落,就见前面离他三张桌子,班草蹭地站起来,快步走了出去。
五
睡不着了,又没欲/望手/淫,只能起来搞职称申报。
医生这份工作,这些年做下来,尚未倦怠,总体还不错。要有人问起他为什么做医生,总说,无非因为书念得好啊,父母也都是做这行的,起点自然比旁人高些。到头来,说什么起点不起点的,还是靠自己。门槛低的稍稍抬脚就能进,再往上制度严格,名高引谤,父母也还没到那一手遮天,呼风唤雨的境界。
要说工作本身,起初给人治病还挺有成就感的,时间长了也就司空见惯了。司空见惯,却仍保持警惕。只因这行容不得半点因习惯所生的大意。没碰上过几次闹事的,病人大多好说话。主要是家属,心里没个底地担惊受怕。但难缠的几次也都在他做住院那时候。后来段位上去就好多了,各种情况都见过了,也愈发游刃有余。
再说硬件实力,在同龄人中还算优秀,也大有提升空间。所在医院教授、副教授比比皆是,便也不急着升上去。专心治病,勤恳学习,就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目标明晰。日子一天天地过,暑去寒来春复秋,也从未觉得空虚寂寞。
入了深秋, 医院门口一地金黄的落叶。环卫工人扫呀扫,还没一阵秋风来得快些。卷成一个个小风旋在脚边打转,再“呼”地一声统统吹散,漫天缤纷,舞得人心神荡漾。
他一向是喜欢秋天的。秋旻如洗,秋雨如沥,少了春的慵懒,没有夏的燥热,未及冬的清寂,直把萧瑟当浮世的闲静。只是近年来气候变暖,春秋变短,从入秋到入冬,也就拈指一瞬间的事。
也是那十多年前的秋天,一切的开始。
且说那天晚上他翻遍了通讯录,隔两天苏心颖就来问他找到想找的人没有。他实话实说,时过境迁,不少人都认不出来了,只有那要好的几个,又正巧在里面的,能勉强认认。还有些,看了名字再看看脸,怎么也不敢相信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苏心颖说,这不是废话吗。你这年年同学会都翘的,少说也十年没见了。一般上了大学都得变个人,入了社会再变个人。脑子里还留着十八岁的模样。别说你看别人,就是别人看你,十年之隔,八成也认不出来。
尹昱说,是啊。
又问,我们班那些你加好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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