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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沉默了一会儿,把他捡回自家拳馆,从头到脚地洗干净,又翻了三天的字典,最后还是给他取了一个通俗易记的名字,叫余耿耿,跟他亲爹姓。
*
老王轻车熟路地打开窗户,让病房通通风。
接着打了一盆水,把毛巾浸湿后,给床上的人擦脸。
他边擦边念叨:“耿耿啊,你说说,你怎么就那么倒霉,我老让你不要熬夜看小说,你不听,结果,第二天叫不醒了吧,说了多少遍,熬夜对身体不好……”
余耿耿住院的一个多月,老王是拳馆医院两头跑。
虽说请了个护工,到底还是不太放心。
幸好余耿耿的脸长得好,是医院里有名的“睡美人”,小护士们都挺照顾他们师徒俩。
擦着擦着,老王发现哪里不太对劲。
余耿耿的眼皮持续颤动,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浸出,滑到头发里,枕头濡湿了一小团地方。
刚擦完,又聚积起来。
余耿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就觉得很难过。
老王吓得不行,连忙去喊医生。
医生认真检查了一番,很遗憾地告诉他:“意识还没有恢复,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这几天多注意一下。”
老王失望地哦了一声,接着给余耿耿翻身擦洗。
半夜,老王实在熬不住了,坐在凳子上打瞌睡。
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了一句熟悉的“老头子”。
这是余耿耿对他的专属爱称。
老王一个激灵从椅子上滑下去。
他摸了摸脑袋,以为自己又做梦了,心里正不是滋味,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呢喃。
“老头子……”
老王整个人都僵住了,慢慢转过身来。
余耿耿睁着眼睛,虚弱地看着他,眼里没有半点神采。
老王抖着嗓子,脸上的表情因为惊喜过度而显得有些扭曲,“耿耿,你、你终于醒了啊!”
余耿耿默不作声,眼泪忽然簌簌落下。
老王愣了愣,随即急得团团转:“怎么了,耿耿,你怎么哭了,好不容易醒过来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余耿耿哽咽着道:“疼,我好疼啊……”
“疼?哪里疼!?对对对,忘记叫医生了,耿耿你等等啊,我现在就去喊他们过来!”
余耿耿眼前一片模糊,鼻腔酸涩,脑子里针扎般的痛。
他死死地咬住嘴唇,哭声仍然控制不住地从唇齿间溢出来。
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难受得他喘不过气来。
*
医生赶过来的时候,余耿耿仰着脖子哭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他看见一大群人冲进来,缓慢地把被子拉过头顶,蜷缩着往里挪,好像这样做就不会被人看到。
被子一颤一颤。
压抑的哭声穿透被子,闷闷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有几个年轻的小护士眼圈顿时红了。
老王颤声:“医生,求求你们了,快帮他瞧瞧,这孩子从小不爱哭,哭成这样肯定是疼得忍不住了。”
他担心余耿耿闷坏了,又走到床边哄他,“耿耿,医生来了,我们先检查一下行不行?”
被子里的人没有回应。
老王没办法,只好去扯他的被子。
余耿耿一个刚刚醒过来的病人,手上哪里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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