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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又谈及到山河一事,她道那物毕竟是镇国神剑,现在既然太子哥哥身子大好,自然要物归其主,说罢,太子妃留我与云姑娘在庭院中说话,她便亲自去取了交还于我。
我接过剑匣捧了,见那剑匣被金布包了一层,想必是自我给了太子妃后她便未曾敢打开,只在外面又罩了一层寻常的锦布掩人耳目,我顿时放下心来,对太子妃行了礼,便依依不舍地对云姑娘道:“那我走啦。”
也许是这离别来得太快了些,云姑娘抿了唇不语,我只得又唤她道:“云儿,我走啦!”
云姑娘忽然蹲下捏了个雪球,扬手就丢到我的雪氅上。
我一时失笑,立在原地不动,只是侧身闪开接下来的几个雪球,很是自觉潇洒,见她开始还是气鼓鼓的,但是丢着丢着,她也忍不住莞尔一笑,十分可爱。
太子妃在旁看着也笑,然后她忽而一把携了云姑娘的手,正色道:“云儿,别打他。”
云姑娘这才罢了手,我笑道:“谢谢皇嫂心疼臣弟。”
太子妃眼中漫上了笑意,她故意不理我,只转头对云姑娘道:“打他没什么,他是个能挽弓驯马的,早就摔打惯了,就是仔细冻了你的手。”
与太子妃告别后,我一路回了寝宫。
快年底了,别看玉和平素不靠谱,但他好歹也是担着护国观掌教和国师的名头,每年到了这个年月,他都要回栖云山准备祭祖事宜。
今日见了云姑娘,我的心情初霁,想着今日横竖无事,不如趁着天色还早,骑马去趟栖云山送回山河,即是办正事,又是顺便散散心,倘若耽搁得晚了,就在他那住下。
于是我挥退了众人的侍候,反锁了房门,小心翼翼打开了剑匣,想在去之前再检查一遍。
哪知剑匣甫一打开,我只看了一眼,便听双耳中“嗡”的一声,身子猛地一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剑匣中的山河竟然……不知何时断作两截!
我木立在原地,头皮发麻。
究竟是这山河为太子哥哥挡了一劫,还是运送途中有什么不周导致的,它都实实在在的断了!!此事极为隐蔽,被旁人知道定会生出震惊朝野的波澜,追查是追查不得了,再说便是追查清楚,它都……它都……
我颤抖着手捧起山河,可是不论怎么细看,仍是两截。
茫茫然合上了剑匣,我如游魂般走了两步,都不知自己要做什么了。
事关重大,我却没有一个人可说,太子妃那边自然是不能说的,她向来是个没主意的,若知晓此事不知该有多自责烦恼,谢时洵亦不可,他刚病愈,我定不能让他知道我偷拿镇国重器为他祈福祛病——话虽如此,我心底仍存了最后一个逼不得已的打算“倘若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和太子哥哥说了!”
胡乱忖着,我的心念又转到玉和身上,我同玉和情谊再深,也不知这次他能不能原谅我,那山河剑珍贵无比,供在栖云山已有几百年,我将它折了,玉和该如何交代?
搞不好……我会害了他性命……
我越想越心惊,不知何时已然跌坐在地,我扶住额头,心中转过无数念想,却又被一一推翻。
正六神无主间,母妃敲了敲门扉,要进来与我说话。
我忙收了剑匣,开门将她让了进来。
我母妃在与我独处时,仍留了一些鲜卑人席地而坐的习性,她见左右无人,便从地毯上拖了个蒲团过来盘腿坐了,笑吟吟地问起谢时洵的病情来。
我心中压着山河一事,几乎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不知不觉中走到母妃身边,挨着她侧躺了下来,不知为何,光是如此挨着她,我心中便觉安了一层。
只是我强撑着平日模样与她没说两句,她就忽然摸着我的脸颊道:“崽崽可是有什么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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