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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亏有……那位在,纵然期间吃了许多苦,殿下已然戒掉了。”
谢明澜终于还是勃然大怒了,他猛地起身便走,仿佛晚一瞬便会失态,只匆匆丢下一句:“横竖都戒了,那便继续锁着吧!”
“陛下三思!”苏喻也鲜少一见地提高了声音,他道:“正如我方才所说,殿下再也经不起——”
“苏、喻!”谢明澜已走到门口,却骤然回身指着他,他在盛怒之下浑身颤抖,咬着牙狠狠道:“你别急,朕还没有和你算账!朕视你为佐国良才肱股之臣,才一次次容忍你忤逆欺瞒朕,你现下是迫不及待要断送你苏家上下几十条人命吗?”
苏喻俯首道:“陛下开恩,喻自知罪无可恕,全系我一念之差,一人之过,只望陛下念在苏家三代尽忠,杀我一人足矣。”
“一念之差……”谢明澜念着这两个字,冷笑道:“你屡屡私纵此人,是一念之差?”
苏喻竟然又微微笑了,他道:“是,不知何时……对殿下起了爱慕这一念,此后……”
他露出一种颇像“愿赌服输”的轻松表情。
看得出来,谢明澜几乎被苏喻气疯了,甚至气出一丝迷茫,他道:“你爱慕他?你爱慕他……如此殚精竭虑地成全他与……他与那个人,当真高尚的爱慕!”
别说是苏喻,我也是一怔,这句说的是什么和什么?不知为何竟觉这话中很是有几分酸意和不自在……
倒不是说谢明澜不会拈酸吃醋,之前他与我还算亲近的那阵子,他也没少拿此事发脾气,只是我没想到他竟在盛怒之下不自知的流露出这不合时宜的酸意。
苏喻这次沉默良久,幽幽道:“大约是因为陛下未曾见过……”
他说到这里,又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什么?”谢明澜喝道:“说!”
苏喻终于叹了口气,道:“我与殿下在边陲时相处半年有余,然而只有在见过殿下与那位相处时的模样后,我才知这份心思不过是痴心妄想。”
谢明澜猝不及防地退了一步。
他怔怔地望着苏喻,又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抬起眼帘,遥遥地向我投来一眼。
然而我只来得及看到他泛红的眼眶,他便匆匆别开了眼眸。
他像是连一句话都不想说了,只是一挥手,转身欲走。
“但是……如今有一个两全之计。”
苏喻的话再一次让他停下了脚步。
苏喻望着他的背影,平平道:“此次西征鲜卑途中,我寻到了一人,那人正是叱罗家的孤女。”
我的心中没来由地一突,忍不住抚上胸口,明明现下我早已对苏喻失去了戒心,却仍在他提到那人时升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想唤他,但是他并未向我投来一瞥,我徒劳地动着唇,没有一丝声响传出来。
苏喻道:“银针刺穴法我本也没有过多把握,此次寻到了叱罗家孤女,却见她恢复如初,与常人无异,唯独失了记忆——故而恕喻斗胆,既然陛下不愿放九殿下,与其眼睁睁看着他因心病而死,不如……”
仿佛一把烈火将我烧着,我猛烈地扯着铁链,无声地咒骂着苏喻,就算在当年的正阳门前我身陷重围时,也不曾对他有这般的恨。
许是铁链哗哗作响的噪音传到了那二人耳中,他们不约而同地向我望来,神色各异,眼神却有几分相似。
第30章
待我回过神来,只觉一身冷汗簌簌,散落的黑发黏在脖颈上,狼狈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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