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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澜的眼底掀起掩饰不住的惊澜,但很快,他的眼神又冷了下来,道:“呵,你还有什么花样?”
我喘了口气,低下头看着我身上淌下的血流在砂砾地上汇成一滩。
我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祁山军与鲜卑军已占了上风,齐国兵士死伤惨重。
我又费力地向崖边望去,只见一面不起眼的祁山军旗立在山巅,不起眼得像是撤退时被落下的,我心中却如大石落地。
眼前已然开始逐渐发黑,连厮杀声都远去了些,我费力将他的剑刃拔出来,撑着地面喘了口气。
奇异的,他竟也没有阻止我,他就这样看着我动作,只是眼神晦暗的仿佛已经死去了。
我用最后一丝力气爬起来,不顾谢明澜的剑刃,用尽全力用力抱住了他,在他耳边道:“别怕,信我。”
咫尺之间,谢明澜的双眸不可置信地睁大,我轻轻吻了他一下,不知哪来的力气,拉着他谷口狂奔而去,不等鲜卑王反应,我便回首用此生最大的声音吼道:“放!”
话音刚落,只听崖上响起巨响。
上一次我听到这种巨响,是栖云山的暗道中,再上一次,是在多年前的祁山。
伴随着巨响,崖边的巨石纷纷滚落下来,将谷中所有人都砸得人仰马翻,他们连一声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砸成了肉酱。
我拉着谢明澜狂奔出了谷口,本能使然,在最后一丈猛地抱住他一跃,一手护着他的后脑,将他扑倒在地。
这一下跌得很重,恐怕谢明澜自生下来还没被这么粗暴对待过。
身后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闷响。
我压在他身上,只觉身后碎石飞溅,击在身上生疼。
待一切尘埃落定,世间归于沉寂的时候,我已然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很奇异的,我并不觉得疼,我缓了口气,向侧一滚躺倒在地上。
之后,我只是闭上眼想积蓄一些力气,哪知再睁眼时,却见肩上和手上的伤口已被不知从哪撕下来的布条粗劣包扎了,我一转眼,正碰上刚收回手的苏容。
我正要调笑他两句,才觉出自己竟被一人挪动着。
谢明澜半跪在地上,正小心翼翼将我挪到他的怀中。
他鲜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面上血渍和泥泞尚来不及拭干净,面上神情似悲似喜,但又远远不止于此。
我艰难地抬手想去摸他的脸,竭力笑道:“哎呀,把你伤了,我的罪过。”
谢明澜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抓得太紧,紧到我的手都泛起了生疼,一缕鲜血顺着他的手腕小臂流淌而下。
他的眉尖微颤着,咬着牙道:“是你的血……”
我便放下了心,道:“那就好。我被摔摔打打习惯了,流点血死不了。”
他眼中又泛起了茫茫的雾,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喉结一滚,极为怜惜般地低下头用脸颊蹭着我的额头。
我终于喘匀了气,在他怀中挣了挣,左右望了望,见他周围只有一队亲兵残部,万幸周英和苏容还全须全影。
而我的祁山部众和鲜卑骑兵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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