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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样的我,不过很快,我发现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他道:“还记得么,我与你说过,我不愿见到明月被碎去,尽管明月从未属于我……”

我越听越难过,低声道:“苏喻,你……为我吃了很多苦,我如何担得起呢……”

苏喻缓缓伸手揽住我的后颈,他轻轻吻在我的鬓角,道:“现在的光色很衬你……瞳色好浅,一望就陷进去了。”

我被他这无头没脑的一句搞懵了,心道:我们是在说什么来着?怎么突然就跳到这里了?

苏喻的气息轻吐在我的发边,他道:“所以……我不想见到它黯淡死寂的样子。”

我忍不住伸出手臂抱住他,喃喃道:“苏喻,苏喻啊……”

苏喻与我相识多年,纠缠多年,从年少到如今,从朝堂到江湖,身份处境几经变幻,但……似乎只有到了这一刻,我才觉得我与他之间的最后一丝隔阂也消无了。

那像是有一根绷紧的弦被放长了些许,我缓缓伏在他的怀中,有些失神。

秋风正起,卷起漫天杏叶,我与他在廊下默默看着这番景象,谁都没有说话,我在这寂静中,却难得的感受到久违的……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就像一个粉墨登场的戏子终于卸掉妆面,在镜前怔神那一刻的安宁。

什么都不必想,什么都不必演了。

苏喻终归不能久留,嘱咐了我伤口调理等诸事后,我便送走了他。

说是送,我依旧倚着柱子懒得起身,只是用目光很是真诚地望了望。

好在苏喻也不介意,他停下回首微笑告别道:“殿下再会。”

他顿了顿,又道:“千万珍重。”

说完,这一次他没有再回头,径自被绿雪引着出去了。

苏喻走后,我又独自坐了许久,估算着谢明澜快回来了,遂强打起精神,拢好衣襟,站起身拍了拍下摆,牵着缰绳负在身后慢慢踱步。

我本忖了些话应付谢明澜,哪知他许久都没有回来。

后来我才知道,密探回报鲜卑王将他最精锐的十万精兵调至陇西关,厉兵秣马剑指中原,战火就在这一日毫无征兆的燃起了。

是年九月末,裴山行被充军的家人被特赦召回京都府,他本人领秘旨出京,前往祁山召回旧部。

裴山行出发前,我与他在谢明澜的安排下,秘密见过一面。

老裴皮糙肉厚得很,在诏狱中被关了两年,我看他仍旧神采奕奕,看来两年牢狱之灾对他来说不疼不痒。

他倒是对我没死这事很是惊奇激动,捏着我的肩膀又哭又笑,丢人得要命。

待他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见左右无人,裴山行嘴上慷慨激昂地说着戴罪立功,却对我暗暗使着眼色,我与他熟得很,明白他是问我是不是另有计划。

我闭上眼微微点了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道:“老裴,击破苑川,夺来鲜卑玉玺,浪子回头青史留名,此等千古佳话只此一举啊。”

裴山行这才肃然了神情,道:“殿下,当年末将曾问过你,既然太妃娘娘是鲜卑出身,你为何除了北国,也要将鲜卑纳入你的计划……”

我道:“我记得,我当时对你说,正是如此,我才要踏平我所见到的每一寸土地,我是齐国人也好,鲜卑人也好,都无所谓,只因待我事成,全天下人都是我的子民,到时,再无国别之分,再无血统之分。”

裴山行更加严肃道:“是,正是殿下这番话,末将心向往之,甘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他沉默良久,试探道:“殿下如今壮志还在否?”

我抚了抚额角,不知为何,想起了与谢时洵在他床前的那一番对答,心中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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