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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沙发里, 身边散落的全是雪白的乐谱手稿, 方队长写歌习惯先谱曲再填词, 最初的旋律有了, 整首歌的基调框架搭建好,歌词便是福至心灵的事情。
方驰每当进入创作阶段,颇有些昼夜颠倒人世混沌的意味, 有时候是自己抱着吉他对着墙角的一处虚无放空, 有时候整个白天都盘腿坐在空荡的排练厅里, 手指一下下敲着地板, 进入冥想状态。
CALM其他成员知道了这次电影邀歌的事情, 但忌惮于老大在创作期的修仙形态,一来二去也不敢打扰,只能偶尔在晚上十点之后,发来诚挚慰问, 打探一下进度,或是冒死询问一声,需不需要献策献计。
然而第一次,方驰说“不用。”
第二次,“不需要。”
第三次,直接“滚蛋”。
小主唱钱松一张帅脸在手机屏幕中显得可怜兮兮:“老大,弟弟这是心疼你啊,毕竟时间这么紧,你别再把自己逼成人格分裂,再变个态什么的……”
“一边去吧你。”方驰扔了手里的铅笔,放下木吉他,从沙发里起身,转了转僵硬的脖颈,“没事我挂线了。”
钱松:“哎?你干嘛去?”
这才十点半,不符合方队长通宵夜战的创作习惯啊。
方驰拾起圆桌上的手机,微笑道:“做按摩。”
钱松:“……”
好吧,有小林师傅在,变态倒是不至于了。
啧……不过也没准。
可能变态的方式和以往不同而已。
方驰挂掉视频通话,关了排练室的灯,转身出门。
这些天,无论方驰在创作期多么沉浸自溺,只要到了晚上,一定间歇性收工。
答应了林晓每天见一面,就一定做到。
这种感觉……就像脑子里装了一个自动定时装置,到了时间,自主给方驰断电,将完全飘忽在五线谱和音符中的思绪自动拉回现实之中,提醒他,醒一醒,去找男朋友了。
甚至有好几次,方驰做完理疗,在按摩间陪林晓聊聊天后,再驱车往返排练室,反复观看电影剪辑片段,直至通宵达旦。
小小的按摩间里,林晓移开烤电仪的灯罩,方驰先他一步起身,随手套上黑色T恤,拔掉烤电仪电源。
林晓站在一旁,靠着门,思索片刻说:“驰哥,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累?”
“还行。”方驰随口应道,轻车熟路的换下按摩床上的床单,从旁边的置物橱里拿出一条新的铺上,“怎么这么问?”
林晓说:“你瘦了,特别明显,自己没觉得吗?”
写歌瘦人,是太正常不过的操作了,方驰早习以为常,权当减脂了,并没放在心上,他扯平床单一角,闻言也只是笑笑:“还真没感觉到,怎么,按着硌手啊?”
林晓“扑哧”笑出声来。
铺好了床,方驰牵着林晓出门,在二楼的小沙发上坐下,听他说一说今天在店里遇到了哪些熟客,聊了什么,又听他讲一讲这几天自己复习的进度,准备明年六月份再战考场的向往。
夜色温柔,他们挤在小沙发上,一个人音色轻缓,一个人安聆听静心。
还是原来熟悉的感觉,无论这一天是焦躁也好,乏累也罢,或者是浸润束缚在乐谱中长久的不得自拔,只要林小师傅在身边,再悬在半空失重落空的心也能安稳地回归原位,林晓恰似一捧幽静清泉,有抚平所有心中沟壑的能量。
但心静了,连日的空茫和疲乏感也随之而来。
林晓坐在放在身侧,手被他握着,说话的声音忽然顿了一下。
握住林晓的那只手渐渐失了力道,林晓微怔,刚一侧身,方驰的头就缓缓斜靠在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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