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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辞将手递给太医署令,眼含希冀地看着他,像是抓着最后一分的希望。

太医把完后,却沉默了许久。

朝辞的神『色』也随之越来越沉下去。

“到底如何了?快说。”楼越催促道。

他其实也知道凶多吉少了。

“这……先前已经服用了四副汤『药』,娘娘腹中的孩子已经停止生长,无力回春了。就算此刻停『药』,孩子之后也只是个死胎,皆是反而对娘娘的身体损害更大。”太医斟酌着字句,小心翼翼地说。

朝辞的脸『色』也在顷刻间彻底灰白了下来。

楼越也浑身冷了下来。

在失望和心疼后,他好像又冷静了下来。这个孩子,他本来就不能留下。

他沉默许久后,开口道:“那『药』……再熬一碗。”

朝辞猛地瞪大眼睛,在楼越怀里挣扎了起来:“不!”

“他还没死!玦儿还没死!”

至少玦儿现在还没死……

救救他、不要就这样杀死他……

泪水溢满了他整个面部,狼狈又悲戚,状如疯魔。

旁人无法理解孕『妇』对腹中孩子的感情,那明明是个她们从来没见过的、还没有成型的孩子。

没有了又怎么样?反正可以再生。

但是只有孕『妇』自己知道,自己承担了一个生命的重量,日日夜夜感受腹中另一个生命的诞生与成长,这是多么奇妙又温暖的体验。

而朝辞比寻常的孕『妇』更甚,因为他见过自己的孩子,他疼爱了这孩子数十年。他放弃的不是一个从没见过的、没有成型的孩子,而是早已嵌入他的骨血的玦儿。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死?

此时楼越没注意到朝辞口中说出的“玦儿”,也无暇顾及这个。

他的心都被朝辞的哭泣和绝望『揉』烂了。

但是他还是赤红着眼,看着宫人:“愣着做什么?快!”

第89章 是你多情邀我或我是多情客(十七)他……

朝辞被楼越紧紧抱住, 桎梏在怀中。

他不断挣扎, 但他的力气对于楼越来说的确是小得可笑, 没过多久就力竭了。

那『药』半个多时辰后便熬好了。

楼越单手搂住朝辞,另一手接过那汤『药』放在桌面,舀了一勺, 递到朝辞嘴边。

朝辞看着面前这深棕的『药』汤, 便突然激动起来,用手将递到唇边的汤匙往外推,摇晃的汤匙盛不出『药』汁, 大半都滴落到了朝辞和楼越身上。

楼越蹙起眉,没在意被污染的衣袍, 又舀了一勺给朝辞:“阿辞, 听话。”

他这话可想是火上浇油,朝辞非但紧闭牙关, 还想起身把桌上那碗『药』也砸了。

然而腰间那铁臂一样的手紧紧扣着他的腰, 任他再怎么挣扎都无法动摇一丝一毫。

他着汤匙往朝辞嘴里塞。但朝辞紧咬着牙关,那汤『药』无论如何都喝不进去。

朝辞眼眶通红, 泪水再一次溢出, 混着脸上的『药』汁,显得格外狼狈。

他将脸扭到一边, 埋入楼越颈窝中呜咽着大哭:“楼越, 别这样……求你了别这样,玦儿不会妨碍到你什么,你若不愿意让他当你的嫡长子, 我将他生下来后便送他出宫,做个布衣草莽。我只求你这一次,之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让我诱饵也没关系,我死不足惜,只求你不要杀了玦儿求你了……”

他哭得歇斯底里。

楼越从没见过他这样哭过。

哪怕被朝华陷害,他也只是沉默地跪下遵旨,哪怕朝家全族入狱,他也只是一声不吭地跪在勤政殿前……像是无论多少痛苦发生在身上,都只能被他无声地锁在这具瘦削的身体里,任由内里烈火焚烧,外表也始终沉默无声。

这是他第一次表『露』出这样强烈的哀恸,去哀求自己这个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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