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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能见到不易察觉却直击人心的癫狂──他那双眼睛倾心于谁呢?
倾心于……死亡?
死亡确实在他耳边低絮,放荡地掀开裙摆,低絮着死神带来的柔情蜜意。
河底非一般地死寂着、平静着,平静得让人恍惚觉得那是个镜面组成的空间。
镜子里的人恍惚从镜面走出。
他拥住沈怜,轻吻沈怜的额头。
他轻声呢喃:“你在等谁?你又把谁当成了你生命的寄托?”
那声音从外部温柔地穿进大脑,穿进灵魂深处去。
我……在等谁吗?
镜中人的影子更加透明。
“你在等谁救你?”
救我?我当然是在等医生救我……医生?
“你溺死在了他烧给你的温水里──或者烫死──现在那温水已经沸腾得冒泡泡了。或许这个比喻并不恰当……你有了理所应当的惰性和惯性……你竟然又把生命寄托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生命就那么不值钱么!”
生命确实……一文不值。沈怜咧开一个神经质的笑。
从前有个人,他的邻居每天都会做饼,处于礼貌每天会送给他吃,他从刚开始的感激再到后来的理所应当习以为常,直到有一天,邻居没有送给他饼,他就愤怒地指责邻居:“你竟然不给我送饼!”
沈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难道我要死了之后变成鬼揪着医生的领子,像个泼妇扯头花一样地大声尖叫:“你竟然没能赶来救我!你这个废物点心!你去死吧!”
“你现在连死前的挣扎都没有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我是说……你真的把整条命都寄托在了他身上?就像从前那样!”
救了就是他赚的了,跟我这个人没关系了。
“你真的病得不轻,逻辑颠倒……”
呵。
“你忘了我。”
你又是谁……
“你忘了我你都没忘了找死。”
沈怜的眼前又有了走马灯。为什么是……又?
河边柳畔石桥,石桥下有杜撰的美丽桥姬。那是……古代副本杨老爷家门口的那条河?
那次的走马灯播放到哪儿了?
──“怜怜。”
──“再叫我怜怜我就揍你。”
只有这样突兀的对话,然后他就被郑清扯上水面,脱离了死亡,也脱离了那些片段。
……现在,这些片段能续上了。
──“怜怜。”
──“再叫我怜怜我就揍你。”
幼儿园。
──“你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吗?”
──“我怎么可能像故事书里的那条人鱼公主一样,那么蠢。”
小学。
──“那个跳芭蕾的姑娘挺不错的啊。”
──“……”
──“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天鹅还是死了好。
中学。
──“我谈恋爱了。”
──“恭喜。”
──“又分了。”
──“节哀。”
──“不问问我为什么被踹了吗?”
──“没兴趣。”
大学。
──“你是不是又擅自停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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