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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得人脑仁疼。
他期盼着他们赶紧睡觉。
他等着家里的灯全部关完。
当这个家终于陷入一片漆黑,他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卧室的门前,确认父母已经熟睡。
他又悄悄回到自己的卧室,赤着脚站在地板上,看着那个已经报废的门锁,看了很久。
虽然眼前一片漆黑。
他还是没开灯,走到衣柜前。
他拉开柜门,把自己缩了进去。
或许他日后从柜子里面关柜门的神奇技能就来自于童年打好的基础。
比如医院停尸间里的冷冻箱。
当卧室的私人权利都被极具控制欲的父母侵犯,能带给他安全感的,或许就有漫无边际的黑夜。
还有从里面锁住的小柜子。
漆黑、压抑、窒息。
漆黑、压抑、窒息、安全。
就像他藏在衣服里的美工刀片,插在衣服各处的针一样。
锋利、伤己。
锋利、伤己、安全。
他闭着眼睛,像是缩在羊水里。
眼睛的光感却警告他,有光了,箱子被人打开了。
箱子外,一个小孩子扎着总角,露出一个狡猾的笑。
“抓到你啦。”
第37章 陶渊明(二)
沈怜慢慢睁开眼睛,抱着牌位站起来。
小孩子笑得开心。
“怜怜,抓到你啦!该你抓我们啦!咦,你手里抱着的那块木头是什么?”
沈怜下意识地笑了笑,道:“没什么,你去藏好吧。”
小孩子刚想说话,屋子里的门却开了。
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女人抱着扫帚进来,便看到自家儿子抱着个牌位站在木头箱子里。
她愣了一下,眼睛里有震惊,更多的是着急。
然后她挥着扫帚就往沈怜身上打。
沈怜被打懵了。
什么情况?
她冲上去一把打翻了沈怜手里的牌位,拉着沈怜就出了屋子,开始哭嚎:“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呀!”
沈怜更懵了。
“不是躲猫猫吗?那个小朋友还在屋子里呢。”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按了暂停键。
她猛地扑过去锁住了那个房间的门,“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额头一下一下地砸着地面。
“二娃子,我家怜儿和你无冤无仇的,你有什么怨别找他啊,你找我都行啊!”
沈怜站在一边,揪着打着补丁的灰扑扑的衣角,看着像疯子一样的女人,眼神空洞。
女人磕完了头,硬是拉着沈怜出了门。
七拐八弯去拜神婆。
神婆的头上插着五颜六色的羽毛,脸上抹着乱七八糟的油彩,哼着咿咿呀呀的怪调子,把不知名的水往沈怜身上浇。
然后女人按着沈怜的头往地上砸,拜着怒目而视的神,烧着氤氤氲氲的香。
临走时给功德箱里塞了一把香火钱,抱回去了一捧柚子叶。
女人松了口气,谁让这熊孩子看到几年前因为那个躲猫猫钻进木头箱子里憋死的二娃子呢。
沈怜被女人牵着手,还是呆呆的。
月亮又升到头顶,女人劳作了一天,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轻轻打着鼾。
沈怜呆呆地坐在院子里。
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他的眼睛。
沈怜没有什么反应。
那双手就放开了沈怜的眼睛。
画皮鬼一口冷气吹在了沈怜的耳廓边,柔荑摸着还带着咬痕的锁骨。
“别闹。”沈怜转头。
这张脸还很稚嫩。
“想什么呢,迷迷糊糊的,被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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