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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第一句话便是:“你爸怎么样了?
程声赔着笑:“好,特别好,每天读书看报喝茶,最近还学会用电脑打斗地主。”
对面长长“哦”了一声,又说:“我记得你初中那会儿和我家小博一起打篮球,中间你们还打了一架,你还记得吗?”
程声刚想说“记得,但咱们抓紧时间谈正事吧”,旁边却接着长吁短叹:“没想到你都自立门户出来单枪匹马做生意了,再过几年我看得把你爸掀起来,真了不得!”
他说来说去却是一丁点生意上的事都不沾,说到后来竟当着整桌人的面抱怨起自家孩子来,“我家小博不跟你联系了吧?那崽子现在在国外瞎混,又是买船又是买岛,前几个月还把一女孩肚子搞大,真不省心。”他还提起自己女儿:“我家小岚你还记得吗?过年你往她可乐里加酱油她哭鼻子挠你脸,现在倒是不哭鼻子,但比哭鼻子还可怕!前几个月回家时眼睛肿成两大块,我一看,原来割双眼皮去了,没过半年下巴又忽然变得跟锥子似的,之前的大方腮帮子也消失了,把我和你阿姨吓一大跳。这次是他妈去问,原来又瞒着我们削骨垫下巴,不好好上学,天天就知道整容去酒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还是人家老程会教育。”
程声头皮发麻,侧过头看了一眼张沉,发现他也皱着眉。包里的合同一直被捏在手里,可中途几次程声刚想见缝插针却又被旁边那老油条一嘴顶回去。
负责人看着对面程声有些紧张的模样,嘴角带笑,先把面前的白酒拿来撬开,给程声前面两只空杯满上,一杯递给他,一杯留在自己面前,拿一副洒脱口气劝酒:“好几年没见面,先喝三杯再说。”
多余话不说,程声接过来就闷头干了一整杯,空杯子刚落桌又被倒满,程声接过来继续喝,喝到第三杯时旁边的人忽然抓住他的手,抢过他手里的杯子,不准他再往下喝。
对面负责人终于注意到张沉,上下扫了他一眼,极轻蔑地说:“你是小程属下?还是合伙人?我们一家人喝酒你个外人可不要来顶酒。”说完他又朝向程声道:“再来两杯吧,今晚开心点儿。”
程声酒量堪忧,平日里啤酒喝几杯就晕头转向,更别提这桌上满当当的白酒,他硬着头皮连喝三杯已经到酒量极限,此时空空如也的胃跟着酒精烧起来,皮肤也渐渐漫上不正常的潮红。
这样明显的变化对面负责人早就注意到,却不管不顾继续倒酒,嘴里仍然不断劝他:“多少年不见?今天必须多喝几杯,不喝够我可不签你这合同。”
顶灯温柔的光线在程声眼里慢慢发烫,中途他扶着椅子晃悠悠站起来,借口说想去趟卫生间,可对面负责人不放他去,非要他全喝完不可。
程声忽然笑了一下,心想学人做生意真难,比他加班赶点窝在办公室里熬通宵赶项目难得多。他眯着眼睛看面前一排酒,刚准备拿起一杯喝完,挨着他的张沉终于忍无可忍,腾地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便拉起他的胳膊挎上自己肩膀,扶着几乎站不稳的程声往门外走,朝一桌人撂下一句:“我们不签了。”
就在张沉扶着他快走出门时,后面忽然传来道声音:“年轻人怎么火气这么大?谁说不签的?”
绷着最后一根理智弦的程声拍拍自己肩上的手,晕乎乎贴着张沉耳朵说:“没事,马上就成事了。”
程声说话一股冲人酒气,张沉皱了皱眉,又把他扶回椅子上坐下,从他包里拿出一沓几乎捏皱的合同,连纸带笔递给对面肥墩墩的负责人。
负责人看了眼斜靠在椅子上的程声,再抬头看看张沉,笑着接过合同和笔,一条条认真读起来,读的过程中不忘和一旁的张沉搭话:“你这小伙子看着可真不像做这行的,从哪儿被程声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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