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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颐清早与陆帛说起这事,陆帛尚有些回不过神,他略显局促的盯着和尚,问道:“我可以回家了吗?”
看到云颐点头,陆帛抿唇轻笑,不舍的盯着他,似要将他刻在心上。“那我……走了。”他有许多问题想问云颐,你会送我回去吗?会想念我吗?会不会有一点可能,心悦于我呢?可他又觉得自己矫情,世事本如此,相遇相逢皆是缘,强求不得。
云颐放柔声音,“贫僧随你一同下山。”
“!!!”陆帛双目圆瞪,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此后,山高水长,我与你一同走过。”
还是这条山路,不知已行过多少次。
他不再一个人。
来来去去。
他看向身旁叽叽喳喳的陆帛,恍如隔世。只这一人便让他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快活与盈满心间的眷恋,自此贪恋这红尘。
他恍然想起那日,窗外是良辰美景和花红柳绿,房内是阴阳分割与晦暗不明的压抑。师父失望的目光重逾千斤,沉沉地压在他心上,“若是离开,便再不得归。”
“便是这样,也要随他而去吗?”
一束光透过纸糊的窗子,从缝隙里落进来,星星点点如同明灭的萤火般跳跃在浮动的半空。云颐盯着那束光沉默许久,闭目点头:“是。”
“决定好了便下山去罢。你我师徒二人情分已尽,你自己好自为之。”
云颐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一为跪谢师恩,二十多年来师父待他如师如父,点点滴滴养育之恩,教导之责他永远铭记于心。
二为叛出师门,沙弥破戒,仍尤不改,参悟半生,仍逃不过情。
三为,至此终年,永不悔。
云颐想:他带我见过世间万般美好,我又怎忍心丢下他落荒而逃。
陆帛从云颐和他一起下山开始便笑得合不拢嘴,眼睛弯成一弯月牙,“和尚,等到崽崽出世,我们一起游遍天南海北,然后我们就去山里隐居,好不好啊?”
“嗯。”
“那我们先回扬州吧,我要带你见过我爹我娘。”
“此事暂且不急,你如今怀有身孕,经不起长途跋涉,我们等到孩子出生再回去,可好?”
陆帛仔细思索,觉得云颐所说有理,若是他怀着身孕回去,他爹怕不是要被气死。何况,他看向云颐,只要有这人相伴,便是何处都好,有他便有家。
“你去哪,我便去哪。”陆帛轻声道。
云颐脸上浮起笑意,伸出手置于陆帛面前,陆帛含笑将手放上去,两人十指相扣亲密无间,犹如一对神仙眷侣。
陆帛盯着两人紧紧交握的手,“走吧。”
路的尽头,是天,而你的尽头,是我。
……
栖霞山地处偏远,好山好水好景色,云颐决意先在此处定居,陆帛对此并无异议。一屋两人三餐四季,便是他的梦寐以求。
云颐执起他的手,放在心口,神色庄重又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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