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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禁空飞行,更无法动用任何法器, 非得一步步涉水而过,且湖水深寒及腰, 姬临川走得颇为艰难。
幸而道则在倾泻而下之时, 已有不少溢散于这方空间,湖水中所残存的道则数量已不多, 姬临川适应几步, 便越走越快。
他并未回头, 所以也未得见, 一道黑气自身后而来,缠卷在他发间。
愈近瀑布, 道则愈是繁密, 池水愈是深不可测。
姬临川只得凫水而行,眉心微微蹙起。他指尖在虚空中滑动, 似在演算着什么,眼中有纯白的火焰晃动, 面上渐渐显露出一点迷惑,还有犹疑。
旋即, 他阖上眼, 进入那自无尽高天垂下的巨瀑之中。
魔主在步行。
他走在无尽广阔的囚牢中,走过那一根根支撑天地的石柱, 摸过上面细细的纹路。
往日他从未有闲心做这些。
溯命的道, 到底与他全然不同,以此寻得解脱之法,是全然不可能之事。
只是今日他所行所触之物, 皆是姬临川昔日曾经停留之所,地上还有诸多灵气所留的划痕。
强大如魔主,早已无需借鉴他人之道,他只是想凭此去看看对方所痴迷之物,究竟是何东西。
是闲心所致,亦是私心作祟。
他走了许久,也看了许久,但大抵因为本身为魔,总觉几分枯燥,便倚在石柱上,忍不住去想那人的脸。
身为魔主,他不是没有见过比那人更出色的容颜,妖艳妩媚的、清雅出尘的、可爱乖巧的,他都见过。
很多很多,皆为他指掌之中的粉尘,一捏,便也随风散了,不留影踪。
只是……
只是。
魔主发出低低一声笑。
能让他静静看着便觉愉悦的人,好像也就那么一个而已。
忽然之间,他笑声止了。
狂肆的魔气在这方空间之中涌动,他身形一动,便转瞬浮现在此界中心。
他悄悄置放在姬临川发梢上的那缕神魂,消失了。
查探禁制的最初,对姬临川而言,其实很顺利。
一切如他所想那般,这空间之中的道则,其实有规律可循。
这隐秘的规律在他研究那九千九百九十九根石柱时便隐有所悟,直到他只身入瀑中,无尽道则从天降下,恰如醍醐灌顶,往日迷惑之处,皆一一解开。
他对道则的领悟节节攀高,便也逐渐看出,天神的道,恰如这浑如一体的空间,完美无瑕,没有破绽。
除非以力破道,否则绝难破解。
可这世间究竟何等的伟力,才能破去天神以生命设下的困局?即便魔主亿万年的消磨,不过是磨去其十之一二的力量。
若他能继承这股力量……他运转体内玄功,本只随心一试,未料竟真的炼化掉部分道则之力。
说是炼化,倒不若说,是这些力量主动涌入他身体,待他意识不对之时,竟已无法停下。
力量增长的感觉好像人浮在云端,周遭越升越高,脚下却找不到支点。
与此同时,好像有什么模模糊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像是混沌未分的天,随后是耀眼的清光,浑浊的黑暗。
不对!
姬临川一咬舌尖,从虚幻中清醒,他脚下哪有云朵,分明是血色的藤蔓,缠在他脚踝之上,陷入了肌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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