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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表，已经凌晨三点了，他在书房铺好了被褥，准备睡觉。

顾城安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鼻息之间有种淡淡的花香，那股香味让他夜不能寐。

“该死……”

顾城安不甘心地锤了一下床，起身套上一件T恤，回了两人的卧室。

他本来是想着，这个时间进去和他同床，会吵醒秦郁影响他休息，但是现在看来不在秦郁身边，他才是没法休息的那一个。

顾城安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卧室的房门，给他吓了一跳，床头的小灯开着，秦郁双眼通红正盖着被子坐在床上。

没看清的话还以为见到了鬼，顾城安小心地问道：“你怎么醒了？”

不知道是不是刚醒，秦郁声音还有点哑，语气十分委屈，还有些略带哭腔，“我做噩梦了，睡不着……”

顾城安啊了一声，他忘了这事，秦郁睡觉总是不安稳，像是一直在做噩梦。

顾城安走到他身边，坐在床上，伸出双手抱住了他，轻轻地拍了拍秦郁的后背。

“没事，没事，别怕，我来了，我在呢……”

也许是顾城安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安抚了秦郁的情绪，也许是他轻柔的动作抚平了秦郁的恐惧，秦郁止住了眼泪，乖乖地趴在了顾城安的肩膀上。

秦郁小声地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顾城安笑道：“不仅认识，我们第一天不就上·床了？”

秦郁就着这个姿势咬了他肩膀一口，没接话。

他说的不是这个，他总觉得那句“没事，没事，别怕，我来了，我在呢……”，他在哪里听过，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

不过他们第一次见面，应该就是在酒吧啊，怎么会觉得熟悉呢？

秦郁深深地嗅了一口顾城安身上的味道，迷迷糊糊地说道：“真好闻……”

顾城安喉结不自然地动了动，咽了下口水，又拍了拍秦郁的后脑勺，“好点了吗？”

秦郁下巴抵在顾城安的肩膀上，轻轻点点头。他本来想拿下巴戳一下顾城安的肩膀，结果倒是给自己的下巴戳疼了。

秦郁揉了揉自己的下巴，离开了顾城安的怀抱。

他现在情绪稳定了许多，也没有那么害怕了，语气又变得嚣张起来。

“你怎么没在卧室睡觉？我是虐待你吗？哪里学的一副委屈做派？”

顾城安多少摸准了他的习性，根本就不能顺着他的话茬走，论胡搅蛮缠谁能比得过他？转移话题才是上策。

顾城安翻身上床，钻进了秦郁的被窝，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睡觉吧？我搂着你……”

秦郁眼含秋水地瞪了他一眼，“谁要让你搂着？”

顾城安心道，你刚不还搂着我吗？

但是没说什么，给他整了整枕头，轻轻拍了拍，“困了吧？”

秦郁的眼睛转了转，权衡了下利弊，一言不发地躺下了。

顾城安也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直接把他搂在了怀里，轻轻拍了他的后背，“睡吧，我一直在…不用怕…”

秦郁眼眶有些发热，他自从大学时出事以后，便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除非用药物才能治疗失眠。

而这种苦恼不能和秦如海说，也不可以对妹妹讲，他只能自己消化，自己在担惊受怕中入睡，再从那重复的噩梦中惊醒。

他和那些人只有性，却没有谈过爱，他和许多人在床上纠缠过，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给他一次入睡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