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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受不到我对他的排斥,依然对我言听计从。于是我就想,如果我让他去死呢?”
方少灼隐隐地咬了咬牙,这是他从不曾细说过的过往。即使是孙云清最初在为他做治疗时,方少灼也没有这样,将自己完完全全交付出来过。
人们总有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潜意识下美化自己的记忆与初衷,自欺的让所有行为变得正当有理,说得自己都要相信。因为只有这样,将来才可以活得更加轻松些。
但方少灼没有做到。他记得住自己曾做下的一切,一言一行,为此他饱受折磨,也知自己是罪有应得。
“有一天,我带着他过马路。走得急,无意就松开了他的手,我快速地跑到马路的对面,回头就看到他一个人在另一边慌张地叫着哥哥。”
“我不想再过去牵着他,就喊道:‘自己不会过来吗?白痴。’”
“那条马路上的车流很急,我们本不该出现在那里,是我自己偷溜出来,而他习惯性地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后。”
“他不敢,我便激他:‘不过来,就别再说你是我弟弟!’他害怕了,哭着就往我这边跑来。”
“然后……”
“‘砰’……”
方少灼将手伸到自己眼前,不知是在挡住自己看见什么,又或者是在看着自己手上染上了什么。
房间内的两人久久沉默,空气凝滞的温度,与室外几乎交融无差。
半晌,方少灼再次开口,声音变得嘶哑堵塞:“后来这件事被当做了事故处理,我愣在当场,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们都以为我是吓到了,十岁大小的孩子,见到那样的场面,没有晕过去已经可以被夸做勇敢。”
“可是当事情发生的那一秒,我就知道,我悔恨欲哭……为什么我会做出这样的事?那真的是我吗?为什么,我可以让一个生命就这样在眼前消失……”方少灼失神地看着白楚的脸,缓缓恳求着问:“我是恶魔吗?”
白楚一言不发,将方少灼拥进怀里。
“后来呢?”白楚问。
方少灼的脸藏在白楚的怀里,双手颤抖着揪着他肩上的衣服,温热的湿意渐渐在白楚胸前的一块衣襟扩散。
很久之后,才又听到方少灼的声音。
“后来,父母察觉到了我的异样。他们没有过问我详细的情况,但是我猜,他们已经知道了原委。”
“他们没有再向那个倒霉的司机追责。只是从此以后,将我送去了特殊的学校……”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那样的学校,全封闭式,有专人看管,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监视。可是待遇要比普通的劳教所又要好得多,因为那里面的学生,身份非富即贵,都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才被监护人送进来。”
“可我觉得,那样活下来的我,是可耻的。”
第47章
方少灼最后精疲力尽的在白楚的怀里睡了过去。
白楚哄小孩儿一样, 轻柔拍着他的头发和后背,一下又一下, 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道。
这样一来,之前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
自己为哥哥逝世写的那首歌,为什么会让方少灼触景生情, 哭到崩溃;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阴霾终于爆发, 所以选择突然的了解自己的生命;不敢照镜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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