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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不得他们没有出头之日!”
“不止是钟哥,还有其他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士,那些没了胳膊的,断了腿的,每逢阴天下雨都要忍受噬骨之痛,难道他们就不配找一份工钱丰厚的工作,堂堂正正地养家吗?”
“我没这么说!你休要血口喷人!”赵德气得面红耳赤,却又不知如何反驳,只会重复这两句。
皇城司众人心下清楚,赵德并非真像司南说的那样,看不起所有伤兵,只是想借机嘲笑钟疆,顺便给唐玄添堵。
但是,他们确实被司南说服了,赵德嘲笑钟疆就是不对,钟疆在火锅店做工无可厚非,相反还让人佩服。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为了家人拉下面子,一蹶不振的大有人在。
司南语气一变,开始走抒情路线,“咱们心里都清楚,钟哥在火锅店,一个月的工钱恐怕连你的零头都比不上,但是,他赚的每一个铜板都是体体面面、干干净净的,有什么丢人的?”
“我就问,这有什么丢人的!”
短短一句话,铿锵有力。
赵德铁青着脸,想说什么,被赵兴拉住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司南的话,如重锤般一下下敲进了他们心口。
他们披星戴月,不论寒暑,苦练十余年,战胜了千万同龄人进入皇城司,做的是官家的心腹之人,办的是最私密、最危险的差事。
谁能保证自己不受伤?
倘若受伤,也要遭受旁人的侮辱吗?
倘若幸运,自己平安无事,在乎的兄弟呢?那些护佑百姓的将士呢?
别的不说,只说唐家军。
当年,若不是唐大将军宁死不屈、公主仗义自刎,大宋能有如今的安宁吗?他们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吃火锅吗?
他们都是武将,最了解武将的悲苦。
有人红了眼圈,站起身,冲着钟疆举起酒杯,“第一杯,敬兄弟。”
钟疆极力压制住眼底的湿意,摆摆手,“东家规矩大,上工时间不许饮酒。”
司南笑笑,说:“今日是特例,只喝一杯没事。”
“大疆,来一杯吧。”
“你看,司小东家都同意了。”
大伙起身,朝钟疆敬酒。
其中就有赵兴。
赵德不肯敬,被赵兴狠狠瞪了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地站了起来。
“好,既然东家发了话,那就来一杯。”
“敬兄弟!”
钟疆高举青盏,一饮而尽。
众人齐声叫好,陪饮一杯。
他们不知道,此时赵祯就在店外,把司南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槐树瞧了他好一会儿,觉得是客人,然而对方又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进店。
槐树犹豫了一下,礼貌地迎了上去,“官人是来吃火锅的?楼上雅间还有位子,小子给您安排上?”
赵祯抹了抹眼角的小泪花,和气地摆摆手,“不了,今日就算了,改天吧,改天一定来。”
“好,回头您想吃了,便让家人知会一声,小子给您留个好位子。”槐树躬了躬身,并没有因为他不进店而有丝毫怠慢。
“好,真好。”赵祯慈爱地笑笑,转身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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