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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逝水也心里没底,又不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只能拧干一块巾子递给他,打断他的话:“你有失职的地方,等陛下好了,我一定会追究。现在你先把眼泪擦一擦,把手洗干净,再过来伺候。”
燕郎红着眼睛应了,转头去洗脸洗手,然后从宫人手里接过铜盆:“我来。”
宫人捧着东西,脚步无声地进来出去。李重山也进来过几趟,每次都是来催江逝水去偏殿睡一会儿,江逝水每次都拒绝了:“我在这里待着就行。将军没有得过痘疫,还是小心些好,朝政还须将军处理。”
再说下去,他恐怕就要生气了。李重山知道他的性子,将要说的话都咽回去,没有再劝,在他身边坐下。
江逝水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奈,便随他去了。
从前江逝水得这病时,李重山也是爬窗户进去看他的,李重山不怕痘疫,李重山什么都不怕。但江逝水好像已经不记得了。
*
江逝水连着几日没怎么合眼,守在床边看护容淳。自己生病时的情形,他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额头上总是要换巾子。
李重山还有政事要处置,不能时时守在江逝水身边。
这天傍晚,容淳的情况忽然好转,烧退下去了,人也清醒过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容淳晚上还多喝了半碗粥,然后他说人这么多,看着眼花,让他们都下去休息,等明天再来。
宫人们自然是高兴,当然也不敢懈怠,都留在外边伺候。殿里只剩下江逝水与燕郎两个人守候。
容淳躺在榻上,小小地唤了一声:“燕郎。”
燕郎抹了把通红的眼睛,在榻前跪下:“奴才在。”
“哭什么?没出息。”容淳看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去书房,把朕的印玺拿来。”
“奴才不去,等陛下好了……”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容淳掀开被子,慢慢地抬起脚,无力地踢了一下他的肩膀,“滚去拿朕的印玺。”
燕郎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固执地摇了摇头。容淳定定地看着他:“那朕不让你做总管太监了。”这个威胁好像不怎么管用,他再用脚尖点了点燕郎的肩:“你再这样不听话,就不要你了,把你赶回马苑,让你铲马粪。”
这回燕郎有动作了,他从地上爬起来,不情不愿地从窗户翻出去了。
江逝水直觉不太对,给他换了一块巾子擦脸:“陛下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要不还是让孟神医过来……”
容淳朝他笑了笑,就像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那样,容淳还是个天真的小孩子,笑起来有些傻。
没过多久,燕郎就跑着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东西,鼓鼓囊囊的。
他将东西放在容淳面前,容淳掀开锦缎,里边的东西正是皇帝的印玺。想来李重山不在书房,他才能够把这个东西拿来。
容淳看了一眼,又吩咐道:“拿纸笔来。”
“是。”
在榻前摆好桌案与纸笔,燕郎跪在一边研墨,容淳歪着身子,提笔写字。
江逝水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想开口问问,容淳就朝他摇了摇头:“逝水哥哥看着,我这个办法……肯定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办法。”
他还在病中,写了两张纸,就已经耗费尽所有的力气,歪歪地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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