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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和那个男孩一样,他又何尝不希望这一场婚宴被快点撤销摧毁。本能上来说,他永远是以昔日的受害者身份站在弱者那一边的。
就像23岁时的自己,他也希望能突然冒出一个人,来替那时的他主持公道,批评教育秦山不知好歹,猛殴他、痛揍他,帮他掀翻不如意的一切。
然而,如今,他更愿意站在高处,看似无心地搞出一些事端,看别人痛苦,也就心里舒服了。
蒲栎遥看海面,这一段应该就是那个传说本市最美的海滩,被权贵圈为私有,普通人只能在公路上一瞥它的美。
蒲栎暗笑一声随即扯下一丛绑定在花房上的氦气球。
五颜六色的气球瞬间向上盘旋,随风飘舞,四散开去。
紧跟着的是第二丛、第三丛……更多更多。
随着飞向蔚蓝天幕的彩色气球,蒲栎越发明白了心中所想。
他想毁了这一切。
“你在干什么?”一个工作人员及时发现了蒲栎的行为,连忙上前制止。
“时间快来不及了,我们忙都忙不过来,你还在这瞎闹……”工作人员唠叨着,又用报话机叫同伴来帮忙重新布置。
蒲栎不理睬他,两手合力推搡撘起花房的金属支架。
“行了!”慕池看到,走上前来,握住了蒲栎的手腕,把他往旁边拉。
蒲栎余怒未散,依然扑回去,却被慕池又拉了回去。
“走,我们聊聊。”慕池的声音一如往日般的镇定,也许是明白蒲栎的性格根本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把他拉到旁边的树荫下,便笑了起来。
“为你那三分钟的友谊来找不痛快了?”慕池问。
蒲栎胸口起伏着,说:“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慕池继续淡然地笑,“我是不明白爱上一个人的滋味,还是不明白被人抛弃的滋味?”
蒲栎看着慕池,他们那么近,能嗅到彼此身上最干净澄澈的气味。蒲栎盯着慕池的眼睛,觉得对方应该是懂他的。
“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我也会这么冲动,世界只是黑白,不是对就是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世界上除了对错,更重要的是评判对错的标准,而这个标准很不巧,每个人的都不一样。你以为,破坏了这一场婚礼,钟昕阳就能回到Jerry身边,继续做那个阳光少年?你以为,没有了婚礼,那个叫木沐的女孩就可以继续做她纯洁无暇的白日梦?”
慕池笑容里带了些戏谑的意味,他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远处泛着金色波光的大海。
“人是不可能回到过去的。你就算是今天毁掉了这里的一切。钟昕阳也消灭不了他骨子里的神经质,他不被Jerry伤害,日后还会被其他人伤害。那个叫木沐的女孩也只能成为一个带球跑的未婚妈妈,将来生一个被人嘲笑的孩子。”
“哼,”慕池看蒲栎,似是一道利刃刺穿蒲栎的胸腔,“被情人抛弃你没感受过,被人抛弃的孤儿寡母你体味过的吧?”
蒲栎一口气憋在胸口,远处被他撕扯掉的气球,已经被工作人员换上了新的,一切又恢复如初,他其实很明白自己幼稚而渺小。
蒲栎也很明白,在慕池面前,他就是一个透明的人,他的一切,慕总想要知道都能够调查得清清楚楚。
“那我该怎么办,就这么傻傻地看着?”蒲栎求救似地发出低吼。
“对,就这么看着,”慕池抬手帮蒲栎整理被风吹得翻卷的头发,目光锐利,“你不说,至少能保那个女孩继续做着幸福的梦。更何况,我和Jerry相识多年,私交甚笃,能看得出来,这一次,他对这个女孩是动了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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