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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陪伴他的竟然是个舞伎。
他又抬起头。
弗栗多更加接近了。也许已经快到四象之门了吧。
很快它就会来到这里。它会令弥庐山的脚底变成荒漠。它会把这里作为巢穴。成千上百年地盘据在这里。它会摧毁永寿城,压垮它的宫殿,玷污它的广场、花园和道路。它会吸干这里,
就像饮干他千百年的梦想。
一个只有欢笑、美酒、豪勇战士和善舞女子的梦。
这是多么荒唐。
他竟然能容忍这个。
“优哩婆湿。”他低声说。
“是?”
天帝低头注视着舞伎。
“如果,”他说,“我为了保护这城市,前去和弗栗多作战,那么……你愿不愿意再为我跳一曲勇士之舞?”
优哩婆湿张大了眼睛。“陛下?”她说。
“愿意吗?”他说。
微笑依旧停留在这舞伎脸上,但却变得苍白。“陛下。”她说,“这已经是一座空城了啊。”
“但它依旧还是我的城市,”因陀罗微笑着说,“我的首善之城。人们只有被烟熏到的时候才会流眼泪,只有在男女相爱的时候才会谈论死。何况它其实不是一座空城。我还有一个人民可以保护……”
泪水猛然涌上她的眼睛。她的微笑被破坏了。她用手捂住了嘴。
“愿意吗?”因陀罗又问了一句。
“……荣幸之至。”舞伎轻声回答。
“那么,你其实没有把它忘掉啊。”
“从来不曾忘……”
脚铃急促地响动,莲花足在地面上踏出纷繁的节奏,衣袂翻飞。这舞蹈歌唱着光荣和梦想,歌颂着勇气和希望,歌唱辉煌的胜利,悲壮的败北。它歌唱站在花车上的胜者,也歌唱倒在战场上的无名尸骨;它歌唱那些业已逝去的勇者的荣光,也歌唱武士们的悲欢。这是胜利者之舞,亦是失败者之舞,这是悲伤之舞,亦是欢喜之舞,这是愤怒和倔强之舞,亦是痛苦迷惘之舞。这是生之舞,亦是死之舞。
魔龙到来的轰鸣已经近在身边。
舞蹈曳然而止。
因陀罗站了起来。他摘掉了宝冠,解下了身上的珠宝。他脱去王袍,把纷飞的乱发在脑后扎起来。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只有雷杵依旧握在手中。
“陛下。”优哩婆湿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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