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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徵钿花则采用精金错入,中间隐隐刻着“珠环”二字。
“珠环”出品的顶级教学琴,只可惜被秦幸之糟蹋。
玄昭在琴上一拂,只见琴色越发黯淡,竟是被洗去一层浮灰,而音准也悄然调好,他随意拨动几下,琴音自然悠远。
秦幸之又是把投去的目光加重几分,这一手,台下他那帮不成器的学生就看到帅了,双目放光紧盯不放,但又何止于此?
给琴调音,难么?不难。反正让秦幸之来也能胡乱拧两下,但他为什么用手去调?像玄昭那样手一挥多潇洒。
诀是调用灵气的小术,上手毫无难度,萌灵期都能用,可调动灵气去调整琴弦,还瞬间调准,这操作的深度就不一样了。
秦幸之自认也能做到调用灵气调整琴弦,但他决做不到如此轻描淡写。
他当初毕业之时堪堪突破抱丹无漏,这么多年过去了,仍然在这个阶段上打转;而九鸣仙君?之前新闻猜测他已入元婴,多少岁来着?还不到五十?
年轻,修为如此之高,偏偏人家对修为的掌控还这么惊人。秦幸之砸吧砸吧嘴,已生出退缩之意。
玄昭不知他稀松平常的一手使秦幸之产生了那么多想法,他只是在正式开始前提醒了一句:“你且注意。”
“琤——”一曲《杀敛》就此娓娓道来,泽川产的蚕丝完美地将音量送至室内的每一个角落。
鱼羁游抬眼,他听出了金石碰撞的感觉。
杀敛者,万物凋落敛藏者也。此曲原为沙场小调,战士们见秋风起而生机湮所作,内容简单,曲调和缓而暗藏巨大的悲伤和肃杀,用散音表达再合适不过。
古琴之音的特色就是浑古,而玄昭的演奏却一改其悠扬本色,更加锋利,听着不像丝弦被拨动,倒像金铁的碰撞;细听之下仿佛还有跫然之声。
“瑽——”待听众全神贯注之时,一个拨弦,暗藏的杀气一闪而逝。听者被惊一跳后不禁去细细寻找,然而百寻不见。
一室之人不由跟随琴声,来到了那个寒秋的古战场……
同样是一曲终了,这回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秦幸之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振作,弹得好又怎样,他这块烂泥是一般人扶得上墙的吗?到时候还不是任他说,桑榆班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鱼羁游失神,他想到了那天他和浥禾决定杀回沾衣门……那是他并不后悔的一个决定,也是他最不愿回顾的一天。
只是,鱼羁游往台上看了一眼,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心便安定下来。
浮木·玄昭恰好也在看他,能够引起鱼羁游共鸣的情感当然也来自同一段记忆,虽然他不是亲身经历过。
玄昭奏响的这一曲,其技其意,胜秦幸之者远矣,玄昭还没被秦幸之奏得那玩意儿逼退,在琴之一道上,可称秦幸之的老师了。
但众人又不由得有点忐忑,世上胜秦幸之的人那么多,可好像还没一个让他服气啊?
就在此时,一位同学从音乐中刚回过神,准备换个姿势继续回味,在他的惊叫声中,他面前的桌子,甚至他身下的椅子,都碎成了粉末,掉落在地。
受此影响,大家都去看他,这一动,所有人的桌椅全都均匀地化为齑粉,只有鱼羁游的除外。
杏眼姑娘一边随众人不明所以地感叹,一边将怀疑的目光投向鱼羁游,还说和男神没关系?
见此一幕,秦幸之浑身剧颤,好似怎么也打不倒的油滑气质褪了个干干净净。
“九鸣先生技近乎道。”秦幸之扯开嘴角,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桑榆班有先生接管,秦某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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