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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煊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该为她的愚蠢恼怒,还是该可怜自己那个还没出生的弟妹。

叶煊嗤笑了一声,神色逐渐变得冷淡。

反正他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都劝了,有人一心求死,他也救不回来,便罢了。

反正母亲这一位置向来名存实亡。

叶煊闭上眼靠回木桶边,窗户一开一合,冷风吹开水温的热度,泰安出去的时候似乎没踩好,又或者被风雨交加带了一下,瓦片发出一声轻响。

“谁?!”隔壁一声冷喝,紧接着木窗大开的“咔哒”声,和有人翻身飞上房梁的破空声先后而至。

叶煊眉头一皱,没有睁开眼,只有耳朵动了动,捕捉空气中细微的动静。

谢玉舒换好衣服之后,看着外面昏黑的天色,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居然莫名其妙的要在皇宫待一晚了。

他本来只是想安抚一下叶煊,哪知道被人直接扛进来还嬉闹了一番。

想起放下在床铺上幼稚的翻滚打闹,童年都没这么做过的谢玉舒脸上就发红。

他心中纠结,还是让守门小太监去找相熟的守卫往相府递话,以防家人担心。他出去了一趟又回来,正好碰上先前送衣服的小宫女,对方一看到他就缩了缩脖子,眼神怯怯的似乎有些怕他。

谢玉舒赶紧露出了自己最温和的笑容,哪知道小宫女脸色一白,差点没把手里的被褥抖到地上去。

谢玉舒满脸尴尬,退开了一步,示意自己的无害,才自我介绍道,“我叫谢玉舒,是教导你们殿下课业的一名先生,不是坏人。”

对于他的主动退步,青蓝果然放松了一些,闻言歪了歪头:谢玉舒,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恍然想起了什么,一拍手,伸手从床头拿出一件东西,指了指。

谢玉舒先是惊讶了下青蓝居然是哑女,才将视线落在她拿出的东西上。

一只已经枯萎颓靡软塌塌的,勉强能从两根长须看出形状的草蚱蜢。

这草蚱蜢实在老的太厉害,谢玉舒在床榻上躺了好一会都没能注意到。

谢玉舒接过仔细看了一下,确认这玩意儿真的是他救殿下那一次编的,不由得心情非常复杂。

当时他手上实在没东西,就随手一就,敷衍的回去路上被姜鹤念了一路,可没想到,就这么一个小玩意儿,被那孩子妥帖的放置到现在,即便已经枯黄的快要化作草屑了,也不舍得丢。

他还记得当时少年亮晶晶的眼,嘴角的浅笑,以及那声轻柔认真的,“喜欢的。”

谢玉舒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突然就觉得自己留下来是一个很正确的选择。

爹爹说,他人待我如何,我待他人如何,七殿下对他好,他自然也是要对七殿下好的。

谢玉舒慰贴温柔的看着那只草蚱蜢,忽而听见房梁瓦片轻响,当即就厉喝一声,推窗追了出去。

夜色已至,谢玉舒只看到房梁上的人穿着太监,所处方位正下方就是叶煊沐浴的耳室。

他神色一冷,二话不说就轻功追去,“小贼,休走!”

泰安就是脚下一滑,他发现这处瓦片松动,屋梁似乎也有些老旧,正打算细细检查一番,好连夜维修,哪知道谢玉舒突然翻身上来。

泰安的目力都是自幼练出来的,一眼就认了出来,他还记得主子说过要隐瞒武功的事,扭头就要走。

谢玉舒却也不是好惹的,他身手算不得顶好,但精修内力,打不赢泰安,留下他倒是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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