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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校叶煊功课,叶煊斟酌着一一作答,即不显得特别好也不显得特别差,在适当的问题上卡壳,思索半天,颓然放弃,失落愧疚的道,“煊儿学艺不精,不会答。”
“不错。”皇帝满意的拍了拍手,“煊儿跟着清和,确实学了不少东西,往后就还要清和多教教了。”
“对了,朕记着,煊儿还未选伴读吧?”
叶煊听他突然提起这茬,心中下意识觉得不好。
皇帝笑着说,“小九虽然聪慧,然心智受损,并不适合寻常教学,朕打算晚几年再让他入国子监。如此一来,裴六郎也是不能给小九做伴读了,朕想起煊儿还没有,便指给你吧,也算没有辜负裴六郎。”
裴六郎指给七皇子?裴家在朝中举足轻重,文臣武臣皆有,根系庞大,裴太爷更是门生满天下,裴六郎是裴家最小最受宠的孩子,指给七殿下?
良妃重获盛宠,原本指给九皇子的伴读成了七皇子的伴读,陛下这是……在为七皇子培养势力?
良妃无外戚,裴家正好!
满室具惊,视线齐齐落在叶煊身上。
四皇子、五皇子先是怔愣,随即眼中带上了强烈的嫉恨,朝臣们神色思量为多,都在权衡圣意。
叶煊眼中一沉,看着这满室的思量,唯有皇帝坐在主位上,脸上喜怒未辩,旁边的九皇子已经将九连环解开了八个。
他明白了,什么都明白了,原来他不过就是一颗棋子。
叶煊咬牙切齿,心中潜藏的恨意冒出了芽。
在他控制不住攥紧拳头的时候,谢玉舒不动声色的抓住了他的手,神色担忧又安抚。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拿叶煊当靶子立了。
第26章
皇帝后来说了什么,叶煊已经全然不记得了,似乎是训斥了过于黏着谢玉舒的八皇子,又问了四五皇子的功课。
圣驾一离开,叶煊就出了国子监,连招呼都没有大,低垂着头步伐匆忙的往西宫方向走,生怕别人看到他淬血的眸子,愤怒令他耳鸣头疼,咬紧的牙关沁出腥咸的铁锈味。
风夹带着湿气和青泥的味道,阴云翻滚压城而来,雨却迟迟没有落下。
八皇子目送自家七哥绷紧的背影远去,惴惴的想要去抓谢玉舒的袖子,脑子里顿时冒出父皇的呵斥,抿了抿唇,规矩的收回手。
“谢先生,七哥为什么不高兴?”他仰着头问。
“……没有不高兴,八殿下多想了。”谢玉舒照常的摸了摸八皇子的头。
八皇子瞬间就得意忘形,抓住了谢玉舒的手,缠着他直喊先生。
谢玉舒好脾气的应了,进国子监前忍不住往叶煊离开的方向投去担忧的视线。
但是天色将晚,他一个外臣并不适合留在宫内。而且……不管陛下心中所想如何,七皇子都已经被放在了夺嫡的牌面里,按照与父亲的约定,他是应该避嫌的。
新贵与世家仅一线之隔,谢家姜家都在夹缝中生存,看似繁荣昌盛,实则并无多少底蕴,他不能任性,以免给爹爹哥哥落下把柄。
谢玉舒叹了口气,跟着八皇子回了国子监收拾自己的东西。
叶煊大步流星往前走,一直到踏入洛华宫正殿,才被泰安扯了一把恍然醒悟过来。
“冷静点。”泰安扣住他的手腕,压制他体内暴走乱窜的内力。
叶煊一把推开他,冷冷的道,“我很冷静。”
“你——”泰安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视线越过叶煊落在他身后,流露出几分疑惑来。
“你看什么?”叶煊皱眉回头,只看到消失在长廊尽头的宫女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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