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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念看见他通红的耳朵,心下了然,决定大度地不和奚山计较了,任由对方无辜地继续刷手机,自说自话:“记得报平安啊。”

“嗯,”奚山说,“下飞机的时候发了个消息。”

又东拉西扯几句,奚山说青海:“这次回去,在西宁的时候还和贡布见了一面。你记得他们吗?”

“哎?贡布大哥!”池念兴奋地说,“他们还好吗?”

“挺好的,他们已经在西宁租好房子了,准备今年冬天留在那儿。”奚山微微靠在座椅背上,“他给我拿了点黄蘑菇……原本想夏天寄给我们的,但那个时候我太忙,没有给他地址。这次遇见,除了蘑菇还送了一些羊肉,改天约几个朋友一起,我做饭。”

池念说真不错。

他开出两三个路口,决定把和丁俪的聊天内容压缩一下,简短地告知奚山:“我妈让什么时候休假,带你去北京。她应该挺喜欢你的,想……让我爸也认识你,估计到时候还要组织饭局……”

他用的“去”而不是“回”,话一出口,池念也惊讶片刻——

不知从哪月哪日开始,他把重庆当做了自己的家。

“不过,如果你觉得不太合适……”

“好,开春后安排一下。”奚山没有任何犹豫,也不提池念为此到底付出了多少口舌工夫,就顺从地答应了。

对池念而言,让父母接受奚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成就值得炫耀,而是理所应当他去做的一件事。他担心奚山觉得太多余,不配合、也不需要他这种自作主张的“关心”……

可奚山说,“好”。

池念眼睫闪了闪,瞳孔深处映出一点路灯的暖光:“……谢谢啊,奚哥。”

奚山没说话,手机连了蓝牙开始放歌。

或许他在飞机上恰好听到了这里,随机播放到他们都喜欢的一首。主唱声音干净,带着散不去的青春气息,唱充满幻想的、散文诗一般优美的歌词时,连山城沉闷阴冷的冬日都能开出花。

夜深了,从千厮门大桥上横跨长江,轻巧得快飞起来。

“……汗水渗透着城市的睡梦,让我带走这里火红的舞蹈。”

“你告诉我,爱就在你的心中……”

“我轻轻吻你。”

1月1日没有实现的渺小愿望在这个深夜被无限放大,池念看向不远处,高大的双幕墙大约没有休息的时间,仍打出明亮的字——

“重庆你好,新年快乐。”

副驾驶上,因为长途旅行、神经紧绷又放松后疲倦层叠袭来,奚山已经闭着眼,皱着眉睡熟了。

回家后早过了零点,池念出发接人前简单地收拾了一会儿。

奚山被猫狗一起缠住,池念先去帮他拿衣服。和奚山一起住了这么长时间,向来都是谁有空就做家务,不会刻意区分——将脏了的衣服扔进洗衣机,设定好第二天一早的洗涤和烘干,池念打了个哈欠。

“奚哥,你先洗澡?”池念说着回过头,“睡衣我给你放这儿……哎?”

奚山一米八几,这时左手捧了只丁点大的小白狗——池念从没觉得雪碧这么迷你——脚边被膀大腰圆的玳瑁色可乐蹭个不停,裤脚率先沦陷,沾上几团花的猫毛。

猫狗都黏他,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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