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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
12月31日,早晨半天的强化训练后,画室终于宣布了放假。
按照惯例,他们需要将一切都收拾好才能离开。
“念念,你元旦有什么安排吗?”夏雅宁收拾残局时嘴也不闲着,“我和阿语下午的飞机去长沙,喝奶茶!”
池念虽然也对茶颜悦色垂涎已久,但并没有大过节和一群人挤在一起的兴趣。他把放在背景布前的石膏像挨个排好:“得看我发小想去哪儿。”
“是早晨和陶老师一起来的那个美女吗?”
池念不觉得卓霈安哪里可以和“美女”挂钩,为了不让她丢面子,闻言点点头:“对,她之前说想去武隆看天坑什么的……”
夏雅宁感慨了一句“这个天气去武隆很冷”,话题又被发散到其他地方。
两个女生要赶往机场,最后的收尾工作由池念独自完成。
在画室辛苦打了四个月的工,池念锁上门,短暂地因为这是一年中最后一次的动作而伤感须臾——大约对他而言,每个“第一次”与“最后一次”都珍重。
何况这一年,翻天覆地刻骨铭心,容不得池念遗忘。
年初,他和丁俪去故宫看了今年的初雪。春天忙碌毕业设计,熬夜,焦虑,但最后好歹拿出了成果,老师的评价也非常高。以为就此进入一帆风顺的社会,他却和家里闹崩了,被前任抛弃,陷入绝望的漩涡。
可转机又来得如此突然,心血来潮的一个决定让他去了西北。池念走过敦煌、张掖,麻木地看了五彩丹霞与金色雪山,在格尔木换车,抛锚,每一个脚步都印着难过。
然后他就遇见奚山,日落的影子里,奚山专心地拍照,转过头指给他看。
东边的天泛着青,一轮细长弯月挂在山巅。
月出,而太阳尚未完全陷入山坳,池念走过雪一样的盐滩,碧蓝湖水如镜,他拿了奚山的酸奶,蹲在对方身边。
“你看过很多次这种日落吗?”
“以前总是遇不到。”
奚山这么说。
时至今日,池念仍以为那场日落是他见过最壮美的风景。而他可以笃定,淡紫色的天空之下,高原群山环抱之中,他从未想过会这么快喜欢上谁。
那也是他爱上奚山的起点。
从那时起他的每一个决定好像都将奚山纳入了人生旅途,直到年尾最后一天,他站在重庆湿润的冬天,等奚山来接自己。
认识奚山,喜欢他,就是22岁最好的事。
快到假期了,黄桷坪正街穿校服的中学生、精心打扮过的大学生们都兴高采烈。车来车往,几乎有了放寒假的感觉。
这年是一个寒冬,新闻里每天都在报道各地气温、雨雪创造的新纪录。
池念两手揣在兜里,迎着冬日潮湿的冷风眯起眼睛等待。气温偏低,手机掉电严重,奚山开车来后,池念钻进去第一时间就是用车载的数据线给自己充电,他冻得嘴唇发白,还没说话,奚山递过来一杯咖啡。
温温热,池念喝了口,低头看消息:“完蛋,小霈打电话我没接到。”
“她说买了我们两个人的票,今晚去听跨年live。”奚山说。
池念先“哦”了声,接着回过神转向奚山,表情愣了片刻:“你们俩加了微信吗?”
“吃火锅时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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